温蕴身体一僵,抬头时眼中复杂难明。
“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事情,于是留了下来。”
李知府看着她开口:“你若是不放心,还是去看一看。要真是你要找的人,也免得错过了。”
温蕴默默无语,却也已经做好了三天后去见一见那个人的打算。
她在心中叹出一口气,把心情收拾好后低声道:“鬼医那边我写会信让他尽快赶来,不过却也不能保证他没有突然离开那个地方。”
“若是耽误了时间来不及救治,也是娄家家主的命运使然。”
没有那个运气,也怪不了任何人。
李知府何尝不知道,能够请动鬼医已经是非常值得的事情了。
眼前的人一封信就能够办到,他心中反而越来越有些坐立不安。
李知府低下头把眼中的思绪藏起来,替娄家家主向温蕴道谢:“不管结局如何,多谢甄姑娘!”
这边的话刚刚说完,院子外面就传来了极为混乱的声音。
年纪四十出头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着由侍卫押进了院子内,可是那模样却依然带着不服气。
“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敢这样对待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他如同疯狗一般扭动,却又不得不再侍卫的推搡下往前走。
侍卫们不说话,也不搭理他,只是往前走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无人理会的男人哪怕面上叫得再凶狠,可是心中却越是心慌和害怕。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压到这里来做什么?”
可是很快他就叫不出来了。
娄家家主此时已经被人扶着从大堂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推进了院子的他那丑态。
“家主!”
他瞪着眼睛,感到十分的不解和疑惑,但是很快面上就显出了一些喜色和怒意。
“您在这里最好了,赶快让这些人把我放了!他们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威胁家主了?”
娄家家主看着他那故意表现出的夸张面容,面无表情开口:“把你放了?然后继续给我下毒吗?”
哪怕早就知道,可是压在他心中的不甘却始终没有得到缓解:“跟在我身边也有二十来年,娄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男人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家主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家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对家主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还请家主放了我!”
看到他不但不愿意承认,还再次要自己放了他,娄家家主深深吐出一口气:“娄甲,你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
“看来不动用家法,你是不会说了。”
娄甲见娄家家主一口咬定自己做了错事,立刻激动的想要冲上前,却又在下一刻被侍卫们扯住了。
眼看自己动不了,娄甲只能站在原地喊着冤枉:“家主冤枉啊,我娄甲对天发誓,若真的做了任何对不起家主的事情,甘愿天打雷劈!”
他的样子十分激动,那模样看起来果然像是被冤枉的。
可是温蕴发现他虽说样子很伤心,但是眼睛极为灵活,哪怕口口声声做着保证的时候,却依然把周围的所有人和物都悄悄打量了一遍。
此时院子里虽然那些犯了错误的仆人和婆子已经被押送了下去,可是却依然还有很多人在此地等待。
刚刚见到他的样子心里都极为吃惊。
他曾经是娄家家主身边最为值得信任的大管家,跟在家主身边二十多年,府中的大事都会经过他的手中。
比二管家和三管家有威信得多。
现在头发散乱,被人用绳索捆着,和以前真的是两个样子。
听得他口口声声说着冤枉,脸上委屈的表情也极为真实,所有人的心中不由产生了他或许真的是被冤枉的想法。
娄家家主看到眼前这个犯了错误,却依然不愿意承认的男人,也算是真的完全失望了。
他默默地看着他许久,把人都给看得暗地里发起了毛,这才幽幽开口:“你在我身边很得力,人也是最聪明的。”
“我那书房你很少过去,照理来说,我是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可是一个人变了,总是有迹可循。我虽然好说话,但却也不是傻子。”
娄家家主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你是娄家的大管家,拿的银钱也是最多的。可是却也没有到达挥金如土的地步。”
“常和街上你偷偷养的外室一个又一个,屋子里面摆放的全部都是值钱的物品。”
“你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和人喝醉了酒,在外面吹嘘你家中有多么的富裕。”
“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和他吹嘘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的耳朵。
娄家家主站在原地道:“挣了这么多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带进地狱里面去!”
娄甲听到他口口声声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底子,知道自己背叛他的事情,确实已经被他查到了。
看来哪怕自己再如何狡辩,也没有了任何用处。
娄甲便索性紧紧闭着嘴巴和眼睛不再说话。
“你是不打算交代吗?不打算和我说一说到底是谁指使了你?”
娄家家主声音变得高昂了几分,里面难得火气像是要喷发出来:“你难道就不担心你家中妻子和母亲?”
“她们要为你的愚蠢受尽折磨!”
却没有料到娄甲听到这话却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大家,他不怕也不在乎他的家人是生是死。
看到这样的人,围着的那些仆人免不了摇起了头。
这个人的心肠太狠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家人。
“亏你娘小时候那么尽心尽力地把你带大,哪怕自己没有吃的都少不了你的。”
“现在你长大了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
有看不过去的仆人围住他问:“你妻子在你家中最困难的时候,毫不嫌弃的嫁给你,你又怎么忍心呢?”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娄甲脸上的毫不在意变得不耐烦。
耳朵边依然还听着那些人打抱不平的话,也让他心中的愤恨完全流露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