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焰没有回来,先到病房的居然是陈导和樊旭。
樊旭这人军人出生,说他冷静也冷静,说他冲动也冲动。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他简直像一只护犊子的老虎。
“小白,你告诉老爹,是不是那些人又找你了?是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份?虞南白,我就说了,不安全不安全,你怎么就不听了?你看看你,老子一晚上没睡着,连夜赶飞机过来的。儿砸,砸门不找了行吗?砸门回去继承家产行不?背后那人虎视眈眈的,你连那个杂碎的身份都不清楚,要是真来阴的,你怎么办?”
反观陈导,倒是一脸淡定的看着樊旭叉腰,摸头,急的团团转。
“樊旭,你是不是除了军事和财经新闻之外,你都不看?”陈导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那不废话吗?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关心娱乐圈八卦。”樊旭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导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不再理会樊旭这个蠢男人。转而关心起虞南白的伤势。
“怎么样?没有撞到要害吧?”
“没事儿老爸,就是撞了一下脑子,有些疼。过几天就好了。”虞南白摆了摆手,装得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陈导见他思绪清晰,这才语重心长地,一本正经地说:“小白,下次别用你的超能力了行吗?那人分明是冲着慕焰去的,你干嘛遭这个罪。我听说,你第一次见慕焰也是因为私生粉的事,你怎么不长记性?这慕焰什么体制,招人嫉恨也就算了,还没次都被你撞上了。你要老爸说什么好。”
陈导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有分量,其中的担心一点做不得假。
“等等,你说谁!”樊旭暴走了。“所以,小白出事儿是因为替别人挡劫?”
“嗯。”陈导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雾草。虞南白,你丫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九死一生,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这么想送给那谁!再有下次,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弄到军医院去,把你的感官神经给剔了!”
樊旭之前是个特种兵,生气的时候说话特别具有威慑力,就像是一只暴走的雄狮,嗓门特别大,面目狰狞,唬人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这种时候也只有陈导敢迎难而上,而且百试百灵。“你特么给我闭嘴!小白脑震荡呢,就你这两嗓子比人家撞一下还厉害。得亏你没有儿子,迟早被你吼痴呆了。”
樊旭立马乖了,低下头有些惭愧。
“儿砸,对不起啊。老爹这实在是太生气了。你说说,你多不容易,犯得着为了一个外人付出生命。”
虞南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声反驳道:“老爹,我这天生感官异常,反应比别人快,当时想都没想,就做了。”
“做你个屁。你咋不说,你疼痛感也是别人的好几倍?自己疼得时候,没感觉还是怎么的!”一说话,樊旭又炸了。
“好了,阿旭,小白有分寸。”陈导拉了一下樊旭的手。
“他知道个啥分寸?我当初……”
樊旭还想说什么,慕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你谁呀!”樊旭正在气头上,见人就不舒坦。
“阿旭!”陈导拉住樊旭。“他慕焰。”
“哦,慕焰啊。”樊旭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捏紧了拳头。“他就是慕焰?老子今天要打回来。”
“樊旭,你给我住手!再这样,我生气了。”陈导大吼了一声。
樊旭这才收回了拳头,愣愣的站在那里,190的大个儿,委屈巴巴地站在180的陈导身边,眼神犀利的看着慕焰。
“樊总,陈导,早上好。你们吃早饭了吗?抱歉,我只带了南南一个人的早餐。”慕焰语气一点没虚,看似恭恭敬敬,实际上不卑不亢。
樊旭那叫一个不爽,要不是陈导拦着,他能去揍两下慕焰那皮笑面不笑的脸。还南南?他了给去,南南,也是他能叫的!他作为老爹都没那么叫过。
生气!嫉妒!郁闷!烦躁!
他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小白兔被狼叼走了!
“早餐放下,你出去!”樊总实在是看不下去,大灰狼叼走小巴兔的恶劣行径。赶紧以长辈的身份制止慕焰的明目张胆秀恩爱的行为。
陈导大概是知道樊旭的脾气,正巧有事和慕焰说一下。于是只能出来做和事老。
“慕焰,出来下,有事找你。”
慕焰也没坚持,他现在也没坚持的身份。
两人出了病房,慕焰很知趣地关上了病房门。
“走吧,找个清净的地方聊聊。”陈导拍了拍慕焰的肩膀。
慕焰点了点头,走在陈导的边上带路。这个医院,现在安全的地方怕也只有他表哥的休息室。
锁上门,陈导直切主题。
“刚才的话听到多少?”陈导示意坐在沙发上。
“不多,就听到樊总要把南南的神经线给切了。”慕焰不客气地做了下去。“很奇怪,以南南的能力,应该知道我在门外,他为什么没说?”
“脑子受损,变正常了也是应该的。”陈导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么陈导对他的过去知道多少?你们又是什么时候领养他的?我托人都查不出信息,想必是樊总的手笔。”慕焰也藏着掖着了,一口气问了个彻底。
陈导笑了笑,反倒是放轻松了。“他的过去,我不知道,阿旭也不知道,他自己更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有人在追杀他。当初救下他的时候,脸毁了,本来不用做大的修整,但是阿旭觉得改变一下容貌或许可以躲过那些人的追杀。那个时候,他才刚好18岁。”
陈导回想着第一次简单虞南白的样子,像一朵败落在野地里的白色玫瑰。分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硬生生的被折断了根茎,仍在腐朽破败的臭水沟里。
即便如此,当你捡起他,放入清水之中,亦能洗尽铅华。
这么想着,陈导的话多了起来。“还记得他防备的样子,明明谁都不信,那双眼睛却像蔚蓝的天空一样干净。阿旭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那孩子,说他长得像他失散多年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