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程偃的电话，温翘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她起身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天阴沉得厉害。
赶到霍氏时，正碰上程墨深和韩子跃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霍靳尧怎么样了？”温翘问。
程墨深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温翘伸手推门。
里面空荡荡的，连休息室也没人。
跟进来的程偃低声道：“霍总走了。”
“去哪了？”
“北郊别墅。”
北郊别墅。
温翘怔了怔。
她和霍靳尧那两年的婚姻，并不全是冰冷的回忆。
为数不多的温暖，几乎都留在那个“北郊别墅”的地方。
霍靳尧一有空就带她去那边过周末，那儿背山面水，风景极好。
尤其是冬天，落地窗外雪花静落，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第一次去，就喜欢上了那里。
“太太，”程偃满面担忧，“霍总他……会不会想不开？”
韩子跃叹了口气，“老霍这人，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坎了。”
程墨深也接过话：“关键是这事闹得太大了，视频照片到处传，根本删不完。”
温翘抿了抿唇，转身走进电梯。
韩子跃和程墨深对视一眼，悄悄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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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霍氏，温翘顺路去幼儿园接上了舟舟。
路上，舟舟眨着眼睛说：“妈妈今天最漂亮了。”
温翘面无表情，“你妈我哪天不漂亮？”
舟舟歪着头，“今天特别特别、特别的漂亮，因为妈妈不让我上学啦~”
温翘扯扯嘴角，有些心不在焉。
舟舟望着窗外越来越稀少的车辆，好奇地问：“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带你去度假。”
“耶！”要不是被儿童安全带绑着，舟舟简直要蹦起来。
过了会儿，他看了看温翘平静的侧脸，忍不住问：“妈妈，去度假你不高兴吗？”
温翘心里有些乱。
她从后视镜看了舟舟一眼，试探着问：“你觉得爸爸厉害吗？”
“当然厉害！”舟舟几乎想也没想，“爸爸二十二岁进公司，只花了两年就把所有不服他的人都干趴下！”
自从跟霍靳尧相认，这小家伙嘴上不说，却偷偷查了好多关于霍靳尧的事。
温翘轻声又问：“那……你觉得爸爸向人下跪，丢脸吗？”
舟舟：“妈妈不是说，为了保护重要的人，男子汉可以下跪，那不是丢脸，是勇敢吗？”
温翘：“那舟舟是怎么想的？”
舟舟犹豫了一下，随即就坚定的说：“爸爸是勇士。”
温翘微微弯起唇角，“对，爸爸是勇士。”
从市区到北郊别墅，差不多两个小时车程。
刚上高速没多久，天上就飘起了雪花。
温翘担心高速会封，加大了油门。
雪越下越大，很快盖满了路面。
她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提速，终于在路口封闭前一秒，冲下了高速。
舟舟倒是很兴奋：“妈妈，你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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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别墅。
霍靳尧独自坐在花厅，背影对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小圆桌上的手机亮着，屏幕里是韩子跃和程墨深二人的脸。
韩子跃挤眉弄眼：“所以，那视频真是你放出去的？”
程墨深挑眉：“别‘污蔑’你尧哥，明明是萧霆放的。”
韩子跃啧了一声：“要说手段，你霍靳尧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程墨深接话：“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
霍靳尧却始终沉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韩子跃憋不住了：“老霍，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
“没什么可说的。”霍靳尧弹了弹烟灰，“看她跟萧霆在一起，我受不了。”
韩子跃皱眉：“你就不怕那些盯着你的人，拿这事做文章？”
霍靳尧扯了下嘴角，“老婆快没了，儿子也要叫别人爸爸了，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
程墨深忽然开口：“你就不怕温翘知道了再也不理你？”
霍靳尧垂下眼：“她现在理我？”
两人一时语塞。
韩子跃莫名生出一丝母性的光环：“叹，你这孩子，怪可怜的……”
就在这时，程墨深突然压低声音：“温翘！”
霍靳尧立刻切断了通话。
几乎同时，温翘牵着舟舟走进别墅，一眼就望见花厅里的霍靳尧。
他侧脸凝滞，一动不动。
明明玄关就连着花厅，听得见动静，他却像失了魂似的，连头都没有侧一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霍靳尧，心里没来由的一抽。
温翘俯身在舟舟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小家伙立刻撒开腿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霍靳尧大腿：“爸爸，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呀？”
霍靳尧像是被从很远的地方叫了回来，身体微微一顿，慢慢转过头。
他伸手揉了揉舟舟的头发，声音有些低：“……没事。”
然后他才抬起眼，望向还站在门口的温翘，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温翘走近，语气尽量自然：“舟舟一直闹着要见你。”
一旁的舟舟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我哪有”的懵懂表情。
“那个……”温翘踟躇了一下，“你还好吗？”
“还好。”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