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温翘接了个电话。
是五年一度的国际航展节在北城科技馆举办，主办方特意通知她务必到场。
霍靳尧眉头一拧，“不是说好这周末约会？”
“谁跟你说好了？”温翘不以为然，“就算没航展，我也答应陪舟舟去游乐场，怎么排都轮不上你。”
霍靳尧脸色一沉，那眼神看得温翘心头一紧。
过了几秒，他拨了电话，语气硬邦邦的：“这周末度假庄园不去了。”
蓝牙连着车载音响，程偃的声音清晰传来：“霍总另有安排？我去准备。”
霍靳尧瞥了温翘一眼，“改去航展。”
温翘嗤笑一声，“还以为霍总多硬气呢。”
霍靳尧叹了口气，嗓音低软下来：“我哪敢？我连用小雨伞的资格都没有，硬刚得起来么？”
温翘一下子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电话还没挂，程偃在那头沉默几秒。
这……也是他能听的？
怕被灭口，立马切断电话。
“还笑？”车停进停车场，霍靳尧忽然探身压过来，狠狠吻住她的唇。
又凶又急，像惩罚。
半晌，温翘捂着被咬破的嘴角，瞪他：“霍靳尧，你属狗的？”
他作势又要亲上来，吓得温翘一把推开车门跳下去。
霍靳尧望着她匆匆跑远的背影，嘴角一扬，笑得无奈又宠溺。
车窗这时被人敲响。
他降下窗，语气还没缓过来：“什么事？”
程偃一怔：“……”
这满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霍总，今天得去一趟航司。”
.
温翘一路小跑上楼，迎面撞见凌晞从办公室出来。
凌晞一眼就看见她唇上破的那一处，眼神一暗，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
温翘有点尴尬，低头匆匆钻进办公室。
换工装的时候，手机震了，是程恰恰回的消息：「没事，分个手而已」
温翘：“……”
「他们俩好像真不是那种关系」
昨晚怼韩子跃和程墨深，也就是警告一下，作为闺蜜，该劝的还得劝。
程恰恰：「昨晚看见霍总，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温翘：「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
程恰恰：「真的，他看你的眼神那么专注，为你做什么都愿意，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来靠近你，那不是一个男人随便玩玩的模样，那是真的动了心。」
温翘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时，程恰恰又发来一条：「宝儿，你订的裙子做好了，我让人送到离你最近的天马大厦店了。」
温翘定了定神：「好，我中午去取，心情不好随时找我，这两天不进实验舱。」
程恰恰回得很快：「放心，男人只能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温翘发了个拥抱的表情，结束了对话。
中午下班，温翘直接去了店里。
她订的是一条剪裁极简的白色长裙，线条干净利落，唯独领口别致地缀着半圈莹润的粉色珍珠。
既减龄又不失干练，正好适合在航展节穿。
她拎着装好的裙子正要离开，不知怎的，脚下一顿，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转头对导购说：“我想看看男装。”
导购微笑着引路：“好的，女士，这边请。”
她在男装区慢慢逛着，最后定格在一套白色西装上。
这套西装的剪裁同样利落流畅，最特别的是，西装驳领上竟也别着一枚与裙子同色的粉色珍珠扣针。
“就它了。”
“好的女士，请问多大尺码。”
“这……”温翘被问住了。
以前倒是记得熟，可那是以前了，这四年霍靳尧明显清瘦了不少。
她不愿直接去问他，也懒得再来调换，便给程偃发了条信息。
此时，航司会议室内，一场关于飞机故障的问责会正在进行，底下高层个个屏息凝神，气氛压抑。
这时，程偃放在桌上的手机冷不丁一震，所有目光齐刷刷的扫向他。
他喉结一滚，没敢动。
“看。”主位上的霍靳尧只吐出一个字，声调不高，却压得人心头一沉。
程偃硬着头皮翻过手机，一看到发信人的名字和半句话，简直想当场死亡。
「程助理，把尺码发我一下……」
霍靳尧就坐在他身侧，自然也瞥见了屏幕，周遭气压瞬间更低。
程偃闭上眼，抱着“死也要死个明白”的心态点开微信。
等看清全部内容，他一下子又活了过来，赶紧把手机转过去：“霍总，您看。”
霍靳尧低头看去——
「程助理，把尺码发我一下，霍靳尧的，对了，别告诉他哦。」
霍靳尧原本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忽然觉得，今天透过百叶窗落进来的阳光，格外顺眼。
接下来的会议，气氛果然没那么吓人了。
等会议一结束，高层们鱼贯而出。
几个胆子大、好奇心重的，立马就围到了程偃身边。
一个高层先开口：“程特助，刚才是哪位大罗神仙发的信息啊？”
程偃一皱眉：“问这个干嘛？”
“你是没看见。”那高层压低声音，“霍总看完信息，脸色立马就阴转晴了。”
旁边一人赶紧接话：“就是！以后开会，能不能请那位多发几条？不然我们这心脏可真受不了。”
“对啊。”又有人附和，“咱们都是飞行员出身，再这么吓几回，迟早得进医院装支架。”
程偃心里直嘀咕：说得倒是在理……不过下次还是请太太用正常句式说话吧。
来什么倒装句？
差点把他魂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