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尧觉得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喘气都困难。
陆令慈之前知道温翘和萧霆是演戏,但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过了一会儿,温翘站起身:“妈,舟舟该吃药了,我去看看。”
陆令慈也跟着起身:“妈陪你去。”
“不用,您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歇会儿吧,我让阿姨多做了几个菜,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霍靳尧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卧室门关上,陆令慈才看向霍靳尧,欲言又止。
霍靳尧却起身,“我去阳台抽根烟。”
看着他推开阳台门,陆令慈重重叹了口气。
这两个孩子,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
阳台上,霍靳尧望着满城灯火,车流闪烁,一片人间喧嚣,身后的玻璃也映着客厅温暖的光亮。
可他觉得自己像卡在黑暗的缝隙里。
几年前,温翘离开的那个晚上,他也像这样站在阳台抽烟。
那时他的心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往里灌,那种刺痛,又冷又绝望。
四年过去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已经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而持久的钝痛,像一把钝刀,在心口来回磨着。
没有立刻见血,却痛得喘不过气。
霍靳尧背脊弯了下去,不得不扶着铁栏杆才能站稳。
一根烟抽完,他拿出手机,点开温翘的对话框:“如果你是因为怕我纠缠才答应萧霆,大可不必,我可以离你远点……”
可这段消息打完之后,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他在她那里,好像早已没什么可信度了。
深夜。
温翘推开卧室的门,看着一大一小,“该睡觉了。”
霍靳尧转头看向舟舟,语气放软:“妈妈身体还没好,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
舟舟扭过身子:“我自己会洗。”
霍靳尧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温翘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舟舟会忍不住留他。
却见小家伙瞥了眼霍靳尧,抱起胳膊,“哼”了一声:“别以为拿玩具哄我,我就跟你好,我不止有一个爸爸,但我只有一个妈妈。”
温翘挑眉,这儿子真没白养。
却把霍靳尧弄语塞了。
看来,要想让儿子认下他这个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天早上。
温翘和霍靳尧一起把舟舟送进幼儿园。
今天早上睁眼,小家伙就问:“妈妈,可不可以让爸爸送我上幼儿园?”
她发现这小家伙虽然一副又酷又拽的样子,但还是挺希望和霍靳尧在一起的,恰好霍靳尧也有送他的意思。
霍靳尧看向温翘:“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温翘看向他身后,语气很淡,“我坐我男朋友的车。”
这时,萧霆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而且,和之前不同的是,温翘没有僵硬,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身子一软,轻轻靠在了萧霆怀中。
宛如一对热恋中的人。
“不劳霍总费心了。”萧霆说着,揽住温翘就要走。
霍靳尧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
他目光又深又沉,声音也压得很低:“你来真的?”
温翘静了一瞬,才抬眼看他,“不然呢?之前假扮是怕你跟我抢舟舟,现在嘛……呵,霍总还不值得我为你演戏。”
霍靳尧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像结了一层冰,手指也一根一根地松开。
最终,他放开了她。
“走吧。”温翘笑了笑,挽住萧霆的手臂,一步一步走远。
.
霍氏大厦,顶楼高层会议室。
一名高管汇报完自己的方案,却迟迟没等到霍靳尧的回应。
高管脸上挂着笑,后背却已经开始冒冷汗,小声试探:“霍总,是哪里不满意?我再去改。”
霍靳尧皱紧眉头,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眼前反复晃过的,是温翘软软靠在萧霆怀里的那一幕。
越想,周身戾气就越重。
高管脸都快笑僵了。
一旁的程偃见状,轻声提醒:“霍总?”
霍靳尧这才回过神,声音低沉:“嗯,暂时先这样,继续。”
整场会下来,一众高管个个心惊胆战。
会议结束,霍靳尧刚走出会议室,忽然开口:“绑架舟舟的人,有线索了吗?”
程偃跟上:“还在查。”
霍靳尧没再说话,直到快进办公室,他又问:“和G航、萧氏的合作,推进得怎么样?”
程偃:“一切顺利。”
霍靳尧眼眸微眯:“一切顺利?”
程偃顿时反应过来:“是、是有些问题,主要是国航那边,对原材料的需求量一直没明确。”
霍靳尧点头:“请G航的负责人来一趟。”
程偃立刻接话:“李副所长回西北了,要不……请太太过来?”
霍靳尧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翻开文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行。”
程偃暗暗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庆幸自已反应快。
可他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一时嘴快,又多问一句:“那萧总那边……”
霍靳尧一记冷眼扫过来,程偃立马改口:“萧总就不用来了,他们那边没问题。”
霍靳尧低下头继续批文件。
程偃退出办公室的时候,只觉得双腿发软。
真是伴君如伴虎。
温翘赶到霍氏,走到前台:“你好,我找霍靳尧。”
直呼总裁的大名,前台愣了愣。
可看清对方样貌,立刻礼貌又恭敬的说:“温小姐,您可以直接上顶楼总裁办,霍总等您很久了。”
温翘点点头,刚要转身,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翘翘?”
她回头,看见温承晦正从大门走进来。
……
总裁办公室里,程偃匆匆推门而入:“霍总,不好了,太太在楼下被温承晦拦住了。”
霍靳尧猛然站起身:“他怎么会来?”
程偃:“不清楚,刚好和太太在门口遇上。”
霍靳尧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