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往后挪了挪身子,挑眉看他:“霍总不会以为,昨晚准你用小雨伞,就代表你能为所欲为了吧?”
“我也没想怎么样。”霍靳尧语气里透着一股得意,“但至少,我现在可以用小雨伞了。”
温翘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轻轻摇了摇:“我建议霍总再听一遍昨晚的录音。”
霍靳尧盯着她:“你还记得我录了音?”
温翘只是笑笑。
他点开录音,里面传来她清晰的声音:“这有什么难的,我温翘,恩准霍靳尧,现在用小雨伞……”
“注意关键词。”温翘慢悠悠地打断,“我说的是‘现在’,就代表仅限——昨晚。”
霍靳尧:“……”
温翘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像只得逞的猫:“霍总,阴人者,终被阴。”
“那还不是因为我老婆聪明。”霍靳尧一把将她拉到沙发上,识相地转移话题,“先吃饭。”
饭后,温翘接到了邢所的电话。
邢所没直接提让她回来工作,只说明天会和上面领导一起来北城,因为网上的事,“慰问”她,问她有没有时间见面。
温翘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最近家里有事,没时间。”
挂了电话后,霍靳尧凑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这才是我家那个有脾气、不好惹的温大小姐。”
温翘白他一眼:“要是邢所一个人来,看在他过去帮过我的份上,我会见这一面,可带上头的人一起,哼……”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邢所这人不错,透露领导也来,估计也是有意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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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犯困,温翘懒得再跑,直接在霍靳尧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了一下午。
后来,她是被亲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霍靳尧那张好看的脸凑在眼前。
“去,认真工作,别吵我睡觉。”她迷迷糊糊地推他。
“宝贝,回家再睡。”
温翘瞥了眼时间,顿时清醒了些:“靠,我睡了一下午?”
大概是昨晚“劳累”过度,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两人一起乘电梯到车库。
门一开,就看见凌晞站在那儿。
那架势,像是专门等着他们。
温翘本来可以绕开,却故意停下脚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霍靳尧从后面跟上来,一手揽住她的肩:“怎么了?”
温翘抬了抬下巴:“没看见吗?凌工有事找你。”
霍靳尧这才看向凌晞,语气淡了下来:“什么事?”
“我……”凌晞顿了顿,“我想去看看我妈,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看看姨妈。”
霍靳尧:“不去。”
温翘轻轻一笑,“凌工大概还想替你抱不平吧,毕竟霍总为了我损失那么多钱,我也挺愧疚的呢。”
这茶里茶气的。
霍靳尧无奈瞥了她一眼,“你是霍氏最大的股东,别人能有什么意见?”
温翘耸耸肩,“就是说啊,我这个最大赔家都没说什么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直到两人上车离开,凌晞还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温翘是霍氏最大股东?
那不就等于……霍氏已经易主了吗?
从霍氏出来后,凌晞原本打算去看母亲。
可在路上开了一会儿,方向盘一转,开向了霍家老宅。
几年不见,曾经那个杀伐果断的霍父正在庭院里修剪盆景,神态比她记忆中平和了许多。
“霍伯伯。”凌晞被佣人领进来后,站在不远处,语气恭敬。
霍父闻声抬头,脸上是礼节性的微笑:“是凌晞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阵子了。”凌晞走近几步,恰到好处的关切,“您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图个清静。”霍父手里的修剪刀没停。
凌晞却也不急着走。
她沉默片刻,像是经过一番挣扎,才轻声开口:“霍伯伯,我今天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让您知道。”
霍父修剪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她,没接话。
凌晞面露难色,“我听说……现在温翘才是霍氏最大个人股东,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霍氏是您一辈子的心血,我……我只是担心霍总一时感情用事,将来会吃亏。”
她说完便垂下眼。
霍父放下修剪刀,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是靳尧亲口告诉你的?”
凌晞心里一紧,忙说:“不是,是我……偶然听到的。”
霍父点点头,“靳尧做事,有他的分寸,他把股份给温翘,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就不必过多操心了。”
“夫妻”二字,他咬得略重。
凌晞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她听懂了霍父的言外之意。
她只是个外人。
好啊,今天已经不只一次听到这个词了。
“霍伯伯说的是。”她勉强维持着笑容,“是我多事了。”
霍父重新拿起修剪刀,转向那盆罗汉松,“嗯,你去忙吧。”
凌晞告辞后,转身离开。
身后那“咔嚓”声,一下下,都像剪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