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温翘接到了西北研究所的来电。
邢所长的语气格外温和:“温工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温翘看了眼手机屏幕,“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邢所长顿了顿,“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一定得跟我说。”
温翘轻笑了一下:“邢所,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邢所长不太自然的笑:“是有个事儿……有个叫苏琳琅的姑娘,想托你帮忙设计一架飞机,你看……能不能帮她这个忙?费用方面要是不满意,尽管提,你手头的项目也可以先交给别人跟进。”
温翘语气平静:“能问问这位苏小姐是什么背景吗?”
“这……”邢所长半晌才含糊道,“我只能说,她爷爷的身份很不一般,温工,只要你答应,我这边一路给你开绿灯,之前你不是想调回西北吗?只要这回你帮了这个忙,我亲自去上面给你争取。”
温翘精致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当初我想回去,您说不行,现在倒可以了?”
邢所长急忙解释:“温工,你千万别误会,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说实话,这电话我打得脸上发烫,我……”
“邢所,我明白。”共事多年,温翘清楚他的为人,“您不用为难,直接告诉我,如果我不接,会有什么后果?”
邢所长声音沉重:“暂停现有职务,目前负责的项目转交李副所。”
温翘几乎没有犹豫:“好,我这就找李副所交接。”
“温工!”大概是怕她挂电话,邢所长急着喊住她,“等这事了了,我亲自去北城向你赔罪。”
“您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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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研究所,邢所长放下电话,眉头紧锁,“这下,研究所怕是要把温翘给得罪透了。”
一旁的助理忍不住愤愤道:“那个苏家也太欺负人了,好端端的蹦出来搅和什么?”
邢所长揉了揉额角,百思不解:“也真是怪了,温翘那孩子虽然脾气硬,可她向来实在,从不跟钱过不去啊,这回是怎么了?”
助理:“温工什么人?年纪轻轻就是大师级的人物,凭什么给一个任性的千金小姐当私人设计师?这不明摆着侮辱人吗?”
邢所长望着窗外,眉头皱得更紧:“怕是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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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翘去找李副所交接时,他刚挂断从西北打来的电话。
李副所握着手机还没缓过神:“温工,项目这才刚进入第二阶段,正是最吃劲的时候,所里怎么会突然停你的职?”
温翘低头整理文件,语气很淡:“内部安排,按流程办吧。”
“可这项目离了你真转不动啊。”李副所语气焦急,“很多关键技术节点只有你最清楚。”
温翘将整理好的材料递过去,“别这么说,离了谁太阳都照样东升西落。”
她从公司出来,正好到了下班时间。
这地段、这时段,打车最难。
温翘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转身朝办公大楼的方向走去。
霍靳尧今天有个会,之前说好要晚下班半小时,本来她也打算加会儿班等他给自已当司机。
现在她提前到了,他还在会议室里没出来。
“霍总还有半小时就开完会了,您稍等。”秘书恭敬的引她去办公室。
可几分钟后,霍靳尧就回来了,视线扫了一圈,眉头轻轻蹙起。
这时,办公椅缓缓转了过来,露出温翘慵懒窝在里面的身影。
他脸上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
“不是说要半小时?”温翘仰头问他。
“怕你等急了。”霍靳尧说着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自己坐下,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嗯。”温翘含糊地应了一声,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他稳稳扣住了手腕。
“舟舟被妈接走了。”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今晚……把那件事安排上?”
“什么事?”
霍靳尧用口型无声地比出两个字——侍寝。
温翘眯眼。
“自从离婚后,你可一次都没翻过我的牌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还挺委屈。
说实话,刚离完婚就要赤诚相见,她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但温翘低头看了看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腕,看来今天不答应,他是不会松手了。
“行吧。”她终于松口。
霍靳尧倒也没急着回家,先开车带她去了小吃街,两人像寻常情侣一样吃了晚饭。
整个晚上,温翘绝口没提被停职的事,关于苏琳琅,更是一个字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他做好早餐才去卧室叫人:“宝贝儿,该起床上班了。”
温翘往被子里缩了缩,“不上了。”
“怎么了?不舒服?”他立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啊,不会是昨晚‘宠幸’我,累着了吧?”
“走开。”温翘拍开他的手,“就是工作强度太大,想休息几天。”
“真没事?”
温翘被他问得烦了,扯过被子蒙住头:“真没事,你快走吧,别吵我睡觉。”
“吃完早餐再睡。”他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
最后,温翘还是被他硬生生“烦”了起来,在他的注视下吃完早餐,他才总算出门。
他走后,温翘重新躺回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谁知刚迷迷糊糊要睡着,枕边的手机就嗡嗡震个不停。
她闭着眼摸到手机,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翘翘。”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让温翘倏地睁开眼,“温承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