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歌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桑玉琴。
桑玉琴神情始终平淡，没有因为王莎莎那些话而意识到什么，或者觉得被冒犯。
桑玉琴在ONE当了这么久的高官，不可能读不出王莎莎的话里有话，但是桑玉琴没放在心上，应该是权当王莎莎在闹小情绪，这是桑玉琴的大度。
可是章小歌依然不能理解，王莎莎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在这件小事上跟桑玉琴阴阳怪气。
她有这么在意桑玉琴不跟她去跳舞吗？
联想最近发生的那些事，章小歌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不过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和疑虑，在没有证实之前，她不会轻易让自己怀疑别人。
相对于王莎莎对桑玉琴，非要让她一起去跳舞不同，章小歌现在的直接拒绝，王莎莎便没有再勉强，撇了下嘴，有些失落的说道：“那好吧，我其实也只是看桑管事一个人坐在这，怕她无聊来着。既然头儿来了，那桑管事也有人陪了，我就去自己玩了。”
“你去吧。”章小歌说道。
王莎莎看向桑玉琴，又客套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她没有烦到你吧？”章小歌问桑玉琴，同时在她旁边坐下。
桑玉琴笑着摇头，拿起章小歌带回来的鸡尾酒。
太过漂亮绮美，色彩绚丽，桑玉琴望着鸡尾酒的高脚杯，一时竟舍不得喝掉。
“不过跳舞也挺好的，”章小歌看着舞池，笑道，“可惜我从小肢体不协调，同手同脚，但是我看你的身形很优秀，你小时候练过舞吧？”
桑玉琴笑了，说道：“我也不会，我跟你一样，肢体不协调。”
“不过酒吧里面最好的就是气氛，这样的气氛能让人暂时忘掉烦恼。”
“嗯。”桑玉琴点头，顿了下，目光看向王莎莎，说道，“小歌，这个王莎莎我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对，是这段时间才来的。”
“这样，”桑玉琴拢眉，“难怪呢。”
“难怪？”章小歌很快捕捉到这个语气，说道，“难怪什么呀？”
“热情啊，”桑玉琴一笑，扭头看着章小歌，“基本上只有新员工才会这样，老员工没那么多的耐心。”
“你是指现在吗，还是……”章小歌意有所指的问道。
“就这段时间，我跟她碰见过不少次，每一次她的表现都很热情。”
“这样啊……”章小歌看向舞池里面正在摇摆身肢的王莎莎。
王莎莎的确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但是，她的热情是分三五九等的。
当初章小歌正是因为这一点，而对王莎莎心生间隙。
而且，这里面还有非常关键的一个地方，那就是王莎莎的三五九等，并不是按照“ONE”里面的管理等级来划分的，就比如糖星楼上楼下的团队经理和管理，王莎莎就同样没什么好脸色，而她章小歌身边的一个小助理，如陈欣怡，王莎莎反而非常热情。
也就是说，王莎莎的“三五九等”，是有一个辐射范围的，辐射中心点，就是她章小歌。
而桑玉琴，在这之前跟章小歌基本没有什么联系，她们两个人虽然相处友好，没有恶意，但真不算亲密好友，有时候一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可是桑玉琴说，王莎莎一直对她热情，是因为桑玉琴为人温柔温和，老小皆宜，谁都喜欢她，还是因为王莎莎也是带着强烈目的的？
“小歌？”桑玉琴很轻的出声。
章小歌一顿，回头看她：“嗯？”
“你走神了，”桑玉琴好奇，“在想什么呢。”
章小歌拢眉，摇摇头：“没，没什么。”
很想要将心里面的疑虑告诉桑玉琴，桑玉琴见多识广，应该可以帮她分析，但是，桑玉琴都快要离开ONE了，章小歌不想要她再和ONE有什么牵连，更不想要将桑玉琴卷入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里面来。
“喝酒，”章小歌露出一个笑脸，将手里面的高脚酒杯微微举起，“来，这可是特调的呢！”
“也就是你的面子大，”桑玉琴举起酒杯，笑道，“Shame的大老板，可是很少亲自给别人调酒的，你今天一个人独占三杯，让我也跟着沾福呢。”
章小歌跟她碰了下杯，抬头喝酒的时候，她脑中仍出现桑玉琴的那番话。
一个人独占三杯。
章小歌当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魅力，毕竟上一次跟他闹得实在是不可开交，还要到报警的地步。
所以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给自己面子，可能跟她没有关系，而是旁边桑玉琴的哭吧。
程澈跟桑玉琴不认识，但是因为看到陌生女孩哭，而愿意表现善意，这一点，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一次，章小歌喝的比之前更慢，细细的品着酒水里面的香甜，酒精浓度不高，带着微醺，很是好喝，甜甜的。
王莎莎虽然在那边跳舞，但是目光不时朝这边看来，落在章小歌和桑玉琴身上。
刚才章小歌抬头打量她的那个目光，王莎莎都看在眼里，她有些心虚，但是面上仍做波澜不惊。
刚才在桑玉琴面前的失态，她自然知道，但着实控制不住。
不过这一次也不算是没有收获，手机里面的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至少可以去和周梓钰有个交代了。
台上的嘻哈歌手唱了五首歌曲，很快又来了一个乐队。
全场气氛嗨到极点，糖星的工作人员们也都玩疯了。
不过玩得再疯，明天金狼奖典礼在，他们该克制的依然会克制。
大概是十二点左右，章小歌让晚晚和陈欣怡去吩咐一下，该走了。
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酒气，开车不方便，好在陈欣怡想的比较周到，之前已经安排好代驾的人手。
整个团队，所有的消费一共是一万九，这笔钱是章小歌特意嘱咐财务算的。
其他人去外面招呼代驾和开车，三三两两离开，章小歌则去了吧台找程澈。
程澈已经没玩游戏了，靠在那边，正在看视频。
章小歌的手指敲了敲吧台，程澈抬起眼眸，见是她，说道：“嗯？”
“结账。”章小歌说道。
程澈似乎非常爱挑眉，闻言，眉头又往上一样，看着章小歌。
章小歌学着他的模样，眉毛也轻轻一挑。
“没记错的话，我说了，我请客。”程澈说道。
“那又如何？”章小歌反问。
“怎么？赖掉？”
“不喜欢欠人情。”章小歌一笑，看向程澈的手机，“来，扫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