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珏呆了一下,“吃土?”
阮娇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可不就是吃了好多年土嘛!
“你的娘家人不给你吃饭?”
这下子段启珏皱起了眉头,这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么瘦弱的原因吗?
阮娇回忆一下,又点了点头,在阮大哥在的时候,她还能吃饱,阮大哥走后,她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记忆里还老是被抢走食物。
回忆完,她还补了一句,“现在有得吃就很好啦!”
段启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顿时觉得那纸和离书有千斤重……
她的娘家人待她如此不好,和离之后,岂不是会被娘家人磋磨?
见段启珏不说话,她觉得很奇怪,“你…你是不是嫌弃我吃的太多了呀?”
段启珏被少女这番话惊到了。
“我可以少吃一点的。”阮娇放下糕点,上手去擦嘴上的糕点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你也是被迫才嫁给我,所以只要你不情愿,我随时送你离开。”
离开?
去哪里,回去吃土嘛?
还是回到阮家吃了上顿没下顿?
想到刚才那些好吃的点心,阮娇头摇的像拨浪鼓,甜甜的笑着看向他,眸中满是天真无邪的光彩,“不要回去,我就在这里,就跟你在一起也很好。”
“你真的这么想吗?”段启珏对上她雪亮的眸子,呼吸一滞,大片粉红悄悄爬上他的耳根,似乎想到什么,又犹豫的说:“我身体不好,人人都嫌我晦气,不愿靠近我,于外人看来,我并非良配。”
阮娇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良配是什么东西?
“可你是好人呀,你还给我浇水,怎么会有人害怕你呢?”
浇?段启珏对她的用词感到奇怪,“浇水?你是说刚才你噎着的时候?”
阮娇忙不迭地点头。
段启珏也没多想,便问:“所以,你是自愿留下来的是吗?”
阮娇重重的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段启珏总算放下了心理负担。
既然已经拜堂成亲,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纵然他体虚病弱,可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有担当,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见阮娇什么都不懂,段启珏只能步步教引,两人举杯相对,没有浓情蜜意,却有十足的敬重,两杯清酒轻轻一碰,便是今夜的合卺酒了。
可阮娇这纯草本小妖精,哪里沾过酒?
唇刚沾了酒杯,就呸呸呸恨不得全吐出来。
“嘶!好辣好辣!这是什么水呀?”
段启珏觉得奇怪,怎么这丫头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纯真的还似孩童一般?
“这是酒…”
“你难道没有喝过么?”
阮娇撅起小嘴巴,放下酒杯,“这么难喝,我才不要这个水。”
“你既然不胜酒力,不喝便不喝吧。”段启珏对此也不过多纠结,现在天色已晚,便要休息了,他立马从柜子里拿出备用枕被,厚厚的在地上打上了地铺。
他身子虚,自然不能打地铺。虽然他们已经成家,但自己这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不能耽误了人家。
阮娇奇怪的看着他,直到段启珏躺好,才嘱咐她:“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阮娇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该睡觉了,可为什么人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呀?
她表示很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人怎么做是他人的自由。
人参怎么做,那就是她的人参自由了。
当某小妖三下五除二解开腰带后,刚躺下的人抖了下机灵,随之剧烈咳嗽着支起上半身来:“咳咳。。姑娘!姑娘不必如此!”
阮娇不明所以的停下,可是上半身的衣领早就半遮半掩的敞开,露出少女光洁的肩膀和锁骨下引人遐想的肚兜,如此香艳的的画面,顿时将段启珏臊了个大红脸。
他忙别过头去挡住脸,说“姑娘,咱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可我这身子实在不敢耽误姑娘,你还是快穿上吧!”
“为什么要穿上?我睡觉从来都不穿衣服的。”阮娇觉得这个人更加奇怪了,怎么连脱衣服都不行,以前她在土里的时候,还从来都不穿衣服呢。
段启珏听完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阮娇如此单纯的心思,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呢?
一时间更加羞窘难当。
“原来是这样,那。。那你随意,脱完之后,你就睡床上吧。”说完段启珏便将自己藏进被窝里面,连头都看不见了,整个黑漆漆的被窝里,只有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像要炸开一样。
他禁不住又咳嗽起来。
阮娇将自己脱的白花花的,然后按照原主的记忆铺平被子睡觉。
她翻过身来,看着床底下蜷缩成一团的人,他的咳嗽声离得不过三尺远。
小人参生来有一颗善良救世的心肠,段启珏不仅给她浇水,还是她的相公,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段启珏。
她在心里完美计划着怎么帮段启珏治病,不知不觉的竟带着这个念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段启珏早早的就起了床出了门,所以阮娇并没有看见他,其实是段启珏怕再次发生昨天那般尴尬的事情所以有意避开了。
等她穿好衣服后,段启珏才到了新房来接她。
新婚一早不管是不是冲喜的新娘,既然嫁到了婆家,少不了一段儿俗礼。
段启珏也很自然的接受了阮娇不谙世事的样子,反而很多事都细心地教导她,一路上便跟她说好一会他做什么,她就跟着他做便是。
然后又说道家中的几位兄弟和嫂嫂。
他是段家二郎,上面有一位大哥,虽然行事莽撞了些,但待人极好是个好相处的人,又说起家中弟弟,很是调皮,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都会慢慢的告诉她。
“你我已经成亲,我再称呼你姑娘也不合适,以后我便叫你娇娘可好?”
阮娇点了点头,“嗯嗯。”
她听的仔细,很快便到了中堂,她也很聪慧,听了段启珏的话跟着他敬茶,又学着他教自己的那样给二老行礼,敬茶礼很快便结束了。
段启珏这才领着人出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是不堪重负,脸上很是疲惫苍白,他现在急需要休息。
阮娇很快察觉段启珏身体不适,心想他的身子也太弱了,她灵机一动,几步上前握住了段启珏冰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