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早就知道了？”
“也就比你早上一周。”段启珏安抚地揉了揉阮娇的头，说，“这次就当时我骗了你，今晚带娇娘去市上转转，算是赔罪可好？”
“好！”
阮娇就是再生气，段启珏一哄，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个衣服我让绣娘做得时候，用得可都是大哥从西域带回来的布料，这么多订单，恐怕做不出来…”阮娇垂头，看着那么多订单有些惆怅。
“娇娘。”段启珏有些哭笑不得，“你当互市是什么？西域当然也会把他们的东西拿来卖啊。”
“连布匹都有？”
阮娇惊讶，段启珏说的时候，她还以为那互市像栖云镇元宵时的夜市一般，净是些小玩意儿。
“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娇娘见了就明白了。”
可段启珏话是如此说，其实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事儿，也并未去看过，为了不让阮娇再次误会自己是在诓她，还专门补充了一句，“就算真没有，如今两边交流方便，传话过去几日就送到了，价格也不会太贵。”
“相公，那原材料有了更新，栖云镇各家岂不是又在一个起点上了？”
阮娇洞察力如此之强，与段启珏这个把她领进门的师傅脱不了干系。
段启珏恨不得向所有人安利这个阮娇这个“得意高徒”，他笑了笑，对阮娇“托你的福，咱们家占了个先机。”
阮娇被一连几件喜事冲得美滋滋的，就是等晚上的过程有那么一丝丝的漫长。
阮娇左等右等，前等后等，终于是等到了关铺子的时间。
段启珏见阮娇这三分好奇七分心动的模样，只觉得他如此可爱，他让林园一人回去同叶蓉交代一声，自己带着阮娇一路步行到了那市上。
“这也，太热闹了吧。”阮娇有些惊讶，这条街以前一直没什么生意，如今却人山人海。
“是啊，路西的摊子是西域人开的，路东是咱们镇上人开的，陛下下令两月不征商税，所以很多本来只想尝试一下的，也来开了店。”
阮娇如今对好人坏人的评判依然有些片面，此时听到段启珏说这话，只觉得君大哥的爹让这么多人都有了生计，让栖云镇这般热闹，一定是个大好人。
遂开口夸了一句，“陛下真是个好人。”
完全忘记几个月前，还骂过君鹰霸道的这件事。
“相公，那一家是卖什么的？”阮娇眼尖，指了一家有锅的摊子。
这可真有这难为段启珏了。
他带阮娇过去，却见队伍长得没边了，阮娇兴致勃勃地去排了队，段启珏也只好陪着。
只是这一排，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逛别的了。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拉一个男人出来，多不合适啊！”
“唧唧歪歪的，我都不是姑娘，你怕什么，这市集这么热闹，不逛不就亏了吗？”
“有什么亏的，这些东西我们不都见过了吗？”
不远处传来了几句熟悉的争吵声，阮娇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就见段文书正与图兰并肩。
不，更像是图兰强迫了段文书。
图兰显然对于段文书的话相当不服，“怎么会看过，我们西域的东西也很多的好不好？亏你还要考状元，见识怎么这般短？”
“好好好。”段文书连声讨扰，说，“姑奶奶，我错了，您收了神通吧，我陪你逛。”
图兰心情好了，拍了拍手，往前蹦跶了两步，说，“这还差不多，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好看吗？”
“我二嫂做的当然好看！”
段文书对段启珏和阮娇两个人一向十分佩服，夸赞自然也随口而来。
“你怎么知道是阮姐姐做的？”图兰扭头看段文书，却见他的脸色变得相当深不可测，欲言又止，随即疑惑地问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
段启珏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图兰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只不过这肉墙相当不结实罢了，还被她撞的趔趄了两下。
“对不住，我刚才没看…阮姐姐？！”图兰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撞就能撞到阮娇身上，还真说不好是好运还是霉运。
“看你们俩半天了，聊得开心，连路都不看了？”阮娇笑眯眯地拍了拍图兰。
阮娇这边对图兰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可可爱爱。
段启珏对于段文书，是绝不可能这种态度的。
“毛毛躁躁的，不知道护着人家姑娘点。”
段文书秒怂认错，“二哥，我知道错了。二嫂，您没事儿吧。”
阮娇突然被叫到，疑惑地看了一眼段文书，大度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图兰这么轻，我能有什么事情。”
“阮姐姐与段二哥在这儿干什么？”
段启珏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来这儿看看热闹，顺便填一下娇娘的肚子。”
阮娇的肚子跟听得懂人话一般叫了一声，给几个人都逗笑了。
图兰笑完说，“这有什么难的，阮姐姐想吃鹰嘴豆，那便等我一会儿，我去讨一点过来。”
插队会不会不太好…
阮娇和段启珏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图兰就捧着半袋豆子回来了。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
“为什么？”图兰不解，“这个卖豆的我很熟，当初在草原上，他也卖这个，我总去，这次也给钱了。”
阮娇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段启珏。
只不过这次用不着段启珏出马。
段文书拉住图兰，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对不对？”
“我又不瞎。”
“……你去队伍最前要了豆子，方便了咱们的时间，也耽误了人家的，本来一份一份，排一会儿也就到了，你这一去，人家还要和你叙旧，耽误更久了。”
段文书说得轻声细语的，图兰这就听了进去，点了点头，说，“那我下次便不这样了，只是你们平常遇到熟人，会叙旧吗？”
“自然是会的，不过要在不耽误他人的情况下，比如这个摊子没人排队的时候。”
“你咒人家没生意作甚？”段启珏一心喂阮娇吃鹰嘴豆，好不容易听了一句话，还是段文书说错的。
段文书欲哭无泪，“二哥，你怎么净捡不好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