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江箐瑶含糊不清的拒绝,大手霸道地执掌一切。
过了今宵无明朝,白隐两种都要。
小而纤柔的柔荑,娇小软滑的丁香,致命的诱惑,幸福的沉沦。
白隐甘愿将一切都交付于她。
心也好,命也罢,总之今生,非她莫属。
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样的誓言他向来不齿。
白隐只知他无法接受江箐瑶给过他的好,转嫁到别的男子身上。
想着她的亲吻、抚摸,身子,会被别的男子占有,心就会抽痛,疼得人窒息想死。
说他偏执也好,自私也罢,总之受不了江箐瑶的身边躺着别的男子。
纵使她恨他,白隐也不想让别人把她抢了去,把他的家抢了去。
除非他死。
手指穿过柔滑的发丝,白隐双手捧起江箐瑶的脸,带着滚烫的喘息,热烈地吻着她的唇,清甜混着他的味道在唇齿间萦绕。
“瑶瑶。”
亲吻若即若离,呢喃一声接着一声。
“若以后有朝一日子归死了,定要擦亮眼睛,择个良人。”
“牢牢记着,那些甜言蜜语之徒,不是图色便是图财,多是靠不住的。”
“选夫君时定要偷偷打听清楚了,那些流连赌场、青楼之人,断不能嫁。”
“至于那等看似文质彬彬的风雅才子,不过是披着儒雅皮囊的伪君子,腹中所思,多是下流龌龊之事,切莫被他们虚伪的外表所惑。”
“而嗜酒成性之人,十有六七酒后失态,殴打妻儿,亦是不堪托付的。”
“瑶瑶身子娇软,定是受不了那般搓磨。”
“富贵人家的妾室更是做不得,万万不要为了嫁人而委屈自己。”
……
睡意早已被弄得全无,江箐瑶忍着冲动,趴在白隐的肩头,下狠咬了他一口。
她软声嗔怪。
“子归,你今夜好啰嗦。”
“说这么多废话有何用。”
“你欠我的还未还完,没我准许,你不许死。”
帐内红浪渐息,皱巴成一团的肚兜从榻边滑落,江箐瑶终于得了安生,偎在白隐怀里沉沉睡下。
心中思绪万千,白隐却是一夜未眠。
待破晓时分,他静悄悄起身,秉烛提笔,留了封书信。
临走前,他掀起帐幔,在床前坐下,又看了江箐瑶最后一眼。
指腹摩挲她的面颊,白隐声音低而柔。
“欠你的,若是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定加倍还你。”
将军府门外,一辆马车早已侯了多时。
白隐在看过江翊安后,在谷丰的陪同下,一起出了府门。
“见过先生。”
谷俊与玖儿纷纷同他拱手施礼。
“主君命我二人一同前行,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在临上马车时,两手空空的白隐转身又望了眼将军府的大门,熄了光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不舍和牵挂。
“先生,时辰不早了,该动身了。”谷俊在旁催促。
双眼紧闭,白隐深深沉了口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睁开眼时,儿女情长从那双眼中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当初的无畏和坚毅。
转身上了马车,白隐再未回过头。
此日之后,世上再无白隐。
晨曦普照的旷野之上,白雪皑皑延伸至天边,那辆马车夹在西域商队之中,一路朝西北方向飞驰而去。
苍鹰盘飞向上,那马车缩成小小的点,与几百里外的将军府一同映在锐利的鹰眼中。
苍鹰与那马车背道而飞,最后一个俯冲,落在了将军府的瓦檐上。
屋檐遮掩的房内,帐内传来窸窣的声响。
“白隐。”
江箐瑶翻身醒来,仍如平常那般最先找白隐。
“白隐……”
唤了两声,都没人回应。
起身揉了揉眼睛,江箐瑶掀开帐幔,睡眼朦胧地打量着屋子。
往常这时,白隐定抱着江翊安坐在矮塌那边,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
今日却不见人影。
“白隐!”
江箐瑶将声调提高了几分,可回应她的仍是落针可闻的沉静。
心想着许是李玄尧又把白隐叫出去办事,江箐瑶便也未多寻思什么。
只是气白隐怎么出门也不跟她招呼一声。
起身下床,没多久侍奉的女婢也掐着时辰,端着热水进来侍奉她洗漱梳发。
嬷嬷也按时抱着江翊安来了她屋子里。
待江箐瑶在梳妆台前坐下时,这才发现有封信压在妆奁之下。
秀眉轻动,江箐瑶有些意外地将那信抽出。
书信缓缓展开,入目的便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看着看着,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洇花了“子归”两个墨色的字。
“走,了?”
江箐瑶不确信地自言自语着。
这些日子白隐的反常,一个接一个地涌入脑海。
江箐瑶后知后觉,发现他的离开早就有迹可循,那些反常都是在为离别做着准备。
信纸从指间滑落,飘飘然地落在她的脚边。
拨开女婢给她梳头的手,江箐瑶腾地站起身来,连件斗篷都没披,就冲出了屋外。
“白隐!”
“你给我出来!”
“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抄手游廊间,她提着裙裾四处寻着白隐的身影,且边哭边喊,一路寻出了将军府外。
江箐珂正同李玄尧用膳时,喜晴急匆匆进屋禀报。
“小姐,二小姐醒了,刚刚冲出了将军府,现在正在满大街找白隐呢,府上的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叹了口气,江箐珂放下筷子,起身欲要出府去寻人,却被李玄尧按了回去。
他转身同喜晴吩咐道:“你同谷丰速速去把人找回来。”
喜晴领命而去。
李玄尧随即同身侧的曹公公下令。
“去客栈把谷俊带来的人接到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江箐瑶被接回了将军府。
江箐珂来到她的房间。
许是在外面跑得太久,江箐瑶即使裹着个被子,身子仍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听到江箐珂的脚步声,一双泪眼看过来,委屈又悲伤。
她哽咽道:“阿姐,白隐好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你帮我找找他可好?”
在一旁哄着江翊安的张氏语气倒是轻快不少。
“走了好啊,最好是死在哪里永远别回来。”
“那等恶人你还指着他能心甘情愿留下来,给你当牛做马,陪你过一辈子?”
“要银子没银子,要权势没权势,除了那副好皮囊,一无是处。”
江箐珂没有理会那张氏。
她朝江箐瑶的床边徐徐走过去,很是自然地将人搂到了怀里。
似是找到了慰藉,江箐瑶扑在江箐珂的怀里哭得愈发大声。
“白隐说他走了,还让我忘了他。”
“他怎么这么狠心啊,就这么丢下我和翊安,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走了。”
“阿姐,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啊?”
“是因为我平日里对他的搓磨太过分了吗?”
“可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啊,也是他自己要回来当牛做马的。”
“我都还没嫌弃他是杀父仇人呢,他凭什么一走了之?”
江箐珂也不会安慰人,更不知该如何说些贴心的话。
她只能劝道:“区区一个根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咱们江家的儿女要拿得起放得下。”
“等阿姐当了皇后,三年后的探花郎就归你,谁都抢不去。”
“他若不肯,我就把他绑起来,送你床上。”
江箐瑶抽了抽鼻子,仰头看江箐珂。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