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裴行之见面是在七年前。
那年陈家的产业面临破产危机。
为了挽救公司,父亲准备强行给我安排联姻。
恰巧我在圈子里向来乖巧的名声被裴母看中。
只要结了婚。
裴家就能帮助家里的公司度过难关。
婚事定下的当天晚上,裴行之就找到我。
那天夜里下着小雨。
微微雨水打浸湿了他的发梢和好看的眉角。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他的眼角划过。
他声线低沉,近乎带着乞求,就差跪下来求我。
“我能帮助陈家渡过难关,只希望陈小姐向我家里人说一声,不愿意嫁给我。”
看向了裴行之的身后。
站着一位温柔婉转的女人。
红着眼睛看着我和裴行之。
我才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有了白月光。
这个人就是温芷。
面对裴行之的苦苦哀求,我答应了他。
他也实现了他的承诺,帮助陈家渡过难关,甚至还给了不少项目。
每一个项目都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
是他在半个月里喝酒喝到胃出血谈下来的业务。
我也信守承诺告诉我爸不愿嫁去裴家。
可是父亲越加贪婪,不想止步于眼前的利益。
他用卧病在床的母亲威胁我。
“如果你不和裴行之成婚,你母亲治病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掏!”
“你就只能看着你母亲痛苦到死!”
那时我手上所有的存款也就只够母亲三天的治疗费用。
我找了许多的亲朋好友,都被我爸警告不允许帮我。
直到最后一天,我改了口。
当裴家人把裴行之找来的时候。
至今我都记得他脸上如同死寂的情绪。
只有在看到我的时候,那死寂的情绪翻涌成愤怒绝望,还有深深的恨。
“陈悠悠,我会让你后悔的!”
事到如今,他确实成功了。
强扭的瓜确实不甜。
8
我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被过往的噩梦所惊醒。
身上盖着一件大衣,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味。
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温芷。
这一次裴行之的动作很快。
“就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生病。”
我清醒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半个身位。
他关心的人从来不会是我。
这一点我还是心知肚明。
“你放心,就算我生了再大的病,也不会让你分出心来照顾我。”
裴行之冷漠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直到回家的路上。
我看着车窗外漆黑一片,再次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裴行之突然看向我。
“今天你去医院,是有什么病?”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这样的话。
愣了一下,在心中想着措词。
接着他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他长得真的好看。
也难怪当初这么多世家联姻中,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他。
要是现在他知道我得了那样的心理疾病,会不会心疼我?
“你这样的骗子,就算是生了病也是活该。”
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
我自嘲的笑了起来,“是呀,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可是这一瞬间,我却不知道自己能撑得住多久。
不过在死之前,至少要把妈妈的骨灰盒拿到手。
“裴行之,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成婚七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求他。
“能从我爸爸的手里把我妈妈的骨灰盒拿给我吗?”
他没有说话。
车子里陷入了死寂。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扭过头看向窗外,也不再抱任何希望。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场里。
他下了车,点了一根烟,靠在车前,“裴夫人,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我好像懂了他的意思。
那一句跪着道歉的话,闪过我的脑海。
我无力站在他的面前,紧紧的咬着红唇,在做最后的挣扎。
裴行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漆黑的停车场只剩下他手中微末的那一点烟火。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终究巨大的压力下,低了头,没有了尊严。
“对不起,裴行之,我知道错了。”
每一个字像是声嘶力竭的吼叫。
紧紧的闭着双眼,不敢直视现在自己的狼狈。
裴行之好像也愣了。
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
手中的烟头落在地上。
一声不吭的越过我走回了别墅。
我站了起来,呆呆看着地上燃起的点点星火,慢慢熄灭。
黑黝黝的停车场压得我喘不过气
9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不见裴行之的身影。
我把自己锁在了卧室。
床头灯亮了一晚。
我也想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像以往一样给裴行之准备了早餐。
自从嫁给裴行之这七年。
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负责。
像是要弥补曾经对他的毁诺。
我竭尽全力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在他的眼里,我依然还是那一个用尽手段,处心积虑想要嫁入裴家的心机女。
自从裴行之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我就开始准备了第二场方案。
这天早上我看着裴行之心情不错。
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交换。
“我把温小姐送给你的八音盒修好。”
“你能从我爸手中拿回妈妈的骨灰盒吗?”
裴行之放下手中的碗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你弄坏的东西把它复原,不就是你应该做的!”
我很快低下头,没有回应。
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冷漠。
他丝毫不提把我关在密地下室的三天。
不过也对,在他眼里我永远比不上和温芷相关的任何一点东西。
胸口突然有些气闷。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憋住心中的那口郁气。
朝着裴行之点了点头,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
我就不该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
欠下裴行之的债。
都会还给他的。
10
后面几天我都在为修复那个八音盒东奔西走,找了不少的朋友。
林墨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他有个叔叔,正巧就是八音盒的专家。
原本我不想麻烦林墨。
只是他执意要陪着我。
“正好,我也准备给自己做个八音盒当礼物,就麻烦你陪我一起了。”
他的叔叔是一个传统的手工艺人。
一眼就看出了这八音盒不简单。
“这可是纯手工的八音盒,如果想要修复,可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我答应了下来。
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最细小的零件碎片到最大的玻璃罩。
手指全部磨起了水泡。
用针挑破了又继续开始。
终于是在裴行之生日的前一天把它完全恢复。
我把这副八音盒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裴行之。
他目光不见波澜,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反手就把八音盒丢在了地上,再次摔成了碎片。
“被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眼睛里干涩涩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了出来。
他确实嫌弃我。
以至于这七年的温芷守身如玉,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东西我还给你了,这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收走了地上一片一片的碎片,打包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个月的心血被他轻轻的一扔,毁于一旦。
裴行之终究是和七年前不同了。
坐上了裴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不再是七年前那个束手束脚,被人约束的男人了。
我走上了别墅的楼梯,突然间后首看向裴行之。
再次说起了之前的话。
“裴行之,我们离婚吧。”
他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
只是他轻笑,不屑的声音怎么也遮掩不住。
“等你还清这七年的账,再来和我谈离婚这两个字吧。”
我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印在心里。
“好。”
11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疯狂的在公司接了各种项目。
这七年,我欠裴行之的不多。
最多的就是他最开始给陈氏集团拉拢了一千万的合同。
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加上七年的通货膨胀,还给裴行之三千万应该就够了。
正好公司领导给了我一份签合同的任务。
只要能签下合同,就能给我五百万的奖金。
为了这份合同,我在心里做了所有方案的预设。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酒席上遇见了裴行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戏谑的看着我。
我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桌。
好在裴行之一直没怎么说话。
直到我掏出了合作协议。
“赵总,你看看合同,如果没有意见,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吧!”
裴行之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
弯了弯嘴角。
“陈小姐连酒都不喝,就来谈合同的事,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
赵总像是看出了我和裴行之之间的猫腻。
顿时就打着哈哈,“对对对,先喝酒再谈事。”
“裴总可是这个行业专业的专家,要是有裴总的帮助,陈小姐这份合同轻而易举。”
我哪里会听不出他们一唱一和的画外音。
眼眶里蓄满了泪。
裴行之在等我低头。
可是我已经向他低头了七年。
我不想再轻贱自己了。
一杯白酒下肚。
眼眶中的眼泪被白酒呛了出来。
“这一杯够不够!”
赵总的脸色有些尴尬,裴行之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
于是我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抬着这杯酒,好像是看到了裴行之曾经护着温芷的模样。
那是裴行之成功上任裴氏集团总裁的庆功宴上。
温芷是裴氏集团的一名员工。
他护着温芷,舍不得让她沾一滴酒。
我想和以前的过往断绝一切。
第二杯酒下肚。
眼睛里已经有些迷离。
脸颊红得不成样子。
“裴行之,两杯了,够不够!”
我醉了酒。
叫着裴行之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哼。
这次不等裴行之说话。
赵总赶忙阻止我第三杯酒。
他只是配合裴行之想要刁难我,并不是想拿出人命。
麻利的在合同上签了字就仓皇而逃。
那一晚我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我好像又惹得裴行之不高兴了。
“裴行之,你送我一个离婚礼物好不好?”
“裴行之,我们离婚后,成全你和温芷,你就帮我把妈妈的骨灰盒从爸爸手里抢回来给我”
12
一夜的宿醉,我有些难受。
以至于爸爸打来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到。
刚刚醒来没多久。
爸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语气不佳,很生气的让我滚回去。
我回到陈家的时候,爸爸明显憔悴了许多。
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都冒出不少。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让你给裴行之道歉,你是不是没做!”
我冷冷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爸爸急躁的脸上,止不住的怒火。
“我就算是没做又怎么样!”
我已经猜到了,他有事想求着裴行之。
就像七年前,他强行逼迫我毁诺。
想要逼迫我向裴行之服软,获得他的帮助。
“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当初要不是我逼着你,你以为你能做裴家的少奶奶。”
“现在公司资不抵债,想要你帮个忙都推三阻四。”
“甚至还让裴行之在背后做手脚,让所有银行都拒绝我的贷款。”
爸爸鼓着双目,充满了血丝,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你不就是想要这骨灰盒吗?我给你!”
呯!
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骨灰盒被爸爸扔在了地上。
我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也只能接过一部分骨灰。
“妈妈也是你的妻子,你就这么狠心!”
爸爸一脚踢在我的手上。
我小心翼翼捧着的骨灰四处飞散。
“你妈妈落到这个下场,可都是你自己害的。”
“要不是你惹得裴行之不高兴,我们陈家怎么可能破产!”
我脱下的外套,缓缓的收集着地面上的骨灰。
可终究禁不住爸爸在一旁捣乱。
一盒骨灰,最后只剩下了我手中半捧。
爸爸累了。
在一旁毫不遮掩他的恶意。
“陈悠悠,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伤害!”
“你害了你妈妈,你害了陈家,你害了我,更是害了裴行之!”
“要是没有你,裴行之现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我一口血沫喷了出来,心力交瘁。
确实。
我害得妈妈难产,患上后遗症早早离世。
我害得裴行之无奈和我成婚。
如果没有我,他应该能和温芷很幸福。
也害了我自己,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真是失败。
13
我把妈妈仅剩的半捧骨灰洒下了大海。
看着骨灰随风飘去,我心中也没有了任何牵挂,也没有念想。
回到家里我卖掉了所有的金银首饰,还有奢侈品。
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公司签下的合同,终于凑满了三千万。
我没有一刻停息,马不停蹄的来到裴行之的公司。
裴行之见我第一眼好像有些高兴。
只是听到我的话,很快就阴沉下来。
我顶着一头散乱的头发,红着双眼把银行卡丢在了裴行之的手中。
“这是我这七年欠你的钱!”
“现在我们两清了!”
裴行之拿着银行卡,脸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咔嚓一声。
银行卡被折成两半丢在了垃圾桶里。
他脸色不佳,“你说两清就两清。”
“陈悠悠,你把我裴行之当成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就是太懂事了,才会一次次忍让,如果我早一点决定断掉这一切,妈妈的骨灰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第一次朝着他大喊咆哮,发泄了心中的悲伤。
又像是失去灵魂,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裴行之变了脸色询问,“你.你妈妈的骨灰怎么了?!”
“裴行之,你又何必装模作样。”我惨笑着,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温度,“如果不是你逼迫我爸,我爸怎么会直接扔掉妈妈的骨灰盒!”
“我真是没用,连妈妈的骨灰盒都保护不了,让妈妈死了都没能有个安稳.”
裴行之抿着唇。
他显然是想到了这些天逼迫陈父太紧,才让他做出这种冒险的举动。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这是他第一次朝我道歉。
可是,我不需要了。
就像是死了心,不会再动了。
我抬起头,无比的强烈认真,“裴行之,欠你的我都还了。”
“我要跟你离婚!!!”
他紧握着手,脸上的难看至极,我说了,想要离婚和我划清界限可以。”
“那只有死人才行!”
我平静的看着他。
现在对我来说,生与死也就那样。
毕竟没有人爱我,死了也没有人伤心。
轻轻的点着头。
“好啊。”
我转身出了公司。
在停车场的时候,被人一棍击晕了过去。
昏迷前。
我见到了爸爸疯狂的脸。
“我的乖女儿,既然你不可靠,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14
醒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了封闭的地下室。
漆黑一片。
出口处站了一个人影。
爸爸叼着烟,在和裴行之打电话。
“温芷和陈悠悠,你只能选一个!”
我能听见裴行之的声音。
“我选温芷。”
果然。
嘴角拉出的笑有些苦涩。
不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爱了温芷这么多年,温芷也一直等着他。
我终究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个人。
爸爸回过头,眼神薄凉冷漠。
“真是没用,就算坐上了裴家少奶奶的位置,也还是个废物。”
他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
无尽的黑暗再次把我吞噬。
我手忙脚乱的爬到门前,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一次又一次拍打着大门求救。
双手在地面上深深的抓出爪印。
直到我在爸爸刚刚打电话的角落摸到了一个火机。
微微的火光照亮了我的惨白的脸颊。
我好像在火光里见到了妈妈。
妈妈在向我招手。
我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吧。
正好如了裴行之的愿。
一把火燃烬尽了整个地下室。
火光笼罩了我整个身子。
黑暗被我祛除。
我落落大方的站在火焰中央。
“悠悠,悠悠你在不在里面!”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林墨的声音。
可惜。
迟了
我最后的时间,好像还见到了裴行之慌乱的模样。
裴行之?
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被林墨拦住了,被大火隔绝在了地面。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陈悠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可是。
被大火烧着真的很痛。
就像这七年的冷暴力一样痛。
我早就撑不住了.
你要我死。
我做到了。
15
在我的葬礼上。
裴行之憔悴的抱着我的骨灰盒。
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盒子。
像是什么很珍贵的宝贝。
林墨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我那位假仁假义的爸爸,跪在我的墓碑前假惺惺的哭着。
“我只是吓吓她,没想到她会自己放火”
绑架勒索,还致人死亡。
数罪并罚,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悠悠不想见到他,麻烦你们把他带回监狱吧。”
裴行之很伤心。
我有些好奇。
我还在的时候,对我恨之入骨。
可是现在我走了,又情根深种。
林墨叹了口气,“裴行之,把悠悠的骨灰洒向大海吧。”
他猛然回头。
双目通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
“不行,悠悠永远只能跟在我的身边,那也不能去!”
林墨双手握紧,再也忍不住一拳轰打在他的脸上。
裴行之一个踉跄,可就算他倒在地上,也还护着我的骨灰盒。
“现在你做一副深情款款给谁看?!啊!”
“你知不知道悠悠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你知不知道她被关在黑压压的地下室有多害怕!”
“她宁愿点燃火光焚烧自己,驱散黑暗。”
“这一切都与你裴行之脱不了干系!”
倒在地上的裴行之突然抬头。
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墨,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向林墨。
“你.你胡说的对不对.悠.悠怎么可能患上这种病.”
林墨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我的病例。
单薄的一张A4纸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刺进裴行之的心里。
“我不知道悠悠怎么患上了这种心理疾病,但是我猜得出一定是你害了她!”
裴行之拿着病例。
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病例上的内容。
最后无力的瘫坐靠在了我的墓碑边上。
一笔一划的写着墓碑上我的名字。
陈.悠.悠.
“是我错了”
他想起了把我关在黑压压的地下室.
又把我丢在无人理会,望不到边的街头.
林墨仍旧不肯放过裴行之。
“你知不知道悠悠真的很爱你。”
“她说过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对,七年前她是对不起你,可那也是他爸爸逼她做的,这七年来她活得如履薄冰,事无巨细全部为你着想,可你呢?”
“好不容易做了一个的月八音盒被你摔破。”
“她妈妈的骨灰也被你逼迫他爸爸摔破洒在地上。”
“够了!!”
裴行之绝望的闭上眼。
可能是至此至今,裴行之才能感受到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那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向我提出离婚,不就是因为你!”
林墨摇着头,看向裴行之的眼神有些同情。
“我和悠悠就像是兄妹关系。”
“她想要和你离婚,也只是感觉亏欠了你和温芷。”
“裴行之,你既然喜欢温芷,就不应该再来揪着悠悠不放手!”
裴行之抱着脑袋。
一次又一次的撞向我的墓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悠悠,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后来,裴行之和林墨抱着我的骨灰来到了海边。
裴行之打开了我的骨灰盒。
伴随着海风。
一点点把我的骨灰洒向了大海。
“悠悠,对不起。”
“这小小的骨灰盒让你害怕了吧。”
“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