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宜站在一旁,并不言语。
沈安念紧皱着眉头,盯着贺陵川,等他做出选择。
原本贺陵川准备拒绝,可是周烬燃忽然拉住沈安念的胳膊,“安念,我们……”
“好,我答应你。”贺陵川本能打断了周烬燃的话。
“我们去书房谈。”贺陵川转身对宋知宜说,“你先去车里等我。”
宋知宜微微挑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车走去。
周烬燃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眼眸一深。
书房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贺陵川坐在沈安念的对面,目光深邃,似乎在等待沈安念开口。
“小舅舅,我今天来,是因为我发现了孤儿院资金流向的异常。”
“你说的异常是什么意思?”贺陵川眼神幽暗。
沈安念从包里拿出之前在孤儿院找到的财务报表,递给了贺陵川。
“这是我在孤儿院找到的财务报表,上面显示有一笔资金的来源被人为修改过。”沈安念解释道。
贺陵川接过报表,仔细地查看起来。
“你怀疑这笔资金和我有关?”贺陵川抬起头,目光直视沈安念。
沈安念点了点头,“我确实怀疑过,但后来我去了星辉慈善基金会,发现这笔资金其实是你捐赠的。”
“我之所以匿名捐赠,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贺陵川缓缓说道。
“但是你知道这笔钱是谁改动的吗?是宋知宜的司机张昊。”
果然。
一提到宋知宜,贺陵川的反应就变大了。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安念追问。
“张昊是知宜的司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是,院长助理告诉我,张昊对孤儿院的财务状况特别感兴趣,还问了很多关于资金来源的问题,他……”
“你有时间在这边怀疑别人,难道没有时间去澄清一下自己抄袭的事情?”贺陵川沉着脸,却没有敢抬眸看沈安念的神情。
听到他这么说,沈安念心底升上来几分委屈。
“抄袭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可是这件事分明和宋知宜有关系,你……”
“你觉得是我了解知宜,还是你了解?”贺陵川的语气越发冰冷。
沈安念抑制住哭腔,“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是不是?”
从她表白过后,无论是江予沫的项链事件,还是这一次的宋知宜,他都无差别地怀疑她。
从始至终,他就只是厌恶自己而妄下论断。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却被别人陷害,那我该怎么办?”沈安念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贺陵川听出她似乎要哭出声了,眼眸立刻转向沈安念。
他当然清楚这一切与沈安念无关。
“我说了我会调查清楚,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他别无所求,只要能够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
“待在你身边?以什么身份?以一个向你表白过的侄女?还是你养在身边的暧昧对象?”
“沈安念!你别无理取闹!”贺陵川下意识拽住了沈安念的手腕。
沈安念的周身全是男人的气息,她顿时心乱如麻,赶紧屏息,心脏不自觉地蜷缩在了一起。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越轨,贺陵川立刻松开了她,烦躁地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搭在了手臂上。
他走到门边,冷声说道:“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公司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说完,他便关门离开。
门刚刚关起来,沈安念就忍不住跑到了窗户边。
她的手轻轻地扯开一点窗帘,像是一个小偷似的,只为多看贺陵川一眼。
沈安念站在窗边,目送着贺陵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何时,她的脸颊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这时,周烬燃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安念接起电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喂?”
“安念,你还好吗?”周烬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没事。”
“你确定?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很难受。”周烬燃担忧。
“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沈安念试图转移话题,“对不起啊,刚刚没能和你说一声。”
“没事,我已经回公司了。”
此时的周烬燃握着手机,就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二楼,“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嗯,谢谢你的关心。”
挂断电话后,沈安念回到客房躺下。
这时候,她才发现沈夫人今天给她打过电话。
这几天太忙了,她都没有顾得上。
沈安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喂?念念,我看到新闻了,你怎么样啊?”
沈夫人语气急切得很。
沈安念鼻头一酸,“妈,我没事。”
“诶,我和你爸都没能亲自感谢张院长对你的照顾……”沈夫人说着说着,也有些忍不住红了眼。
一想到张院长的死,沈安念的心就难以安定。
沈夫人的声音格外温柔,“念念,其实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和你一起去参加张院长的葬礼,今天给你打电话,你一直都没有接。”
沈安念有些愣怔,“妈,你们来回跑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有,我和你爸也想见见你,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们可以陪着你到处散散心,另外……”
沈夫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想着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清川看看你外婆。”
“妈,我愿意的。”
这一刻,她无比想要逃离这里。
“好,我们明天早上就能到机场,到时候我们去接你。”
“不用了,妈,墓园离机场很近,到时候我去接你们,顺便一起过去。”
“也好。”
挂断电话后,沈安念辗转难眠。
虽然她已经和爸妈视频过了,可是自从他们找到她后就没有真的见过面。
二十几年第一次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既期待又紧张。
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睡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贺陵川都还没有回来。
她想了想,还是留了张纸条在桌子上。
贺陵川回来的时候沈安念刚走没多久,他刚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
【我去散心了,过几天回来。】
贺陵川拿起纸条,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迅速拨通了沈安念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提示音。
难不成她把自己电话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