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饶老师，大概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就不打搅你们继续排练了。”
离开的时候，老寇没舍得走，留下来看孩子们磨戏。
“科长，那个赵晓月会不会跟脚盆那边……”
年长的同志斜了他一眼：“你来之前，我让你好好看一下人员的档案，你看了吗？”
“看，看了啊。”
“看了你还问这种问题？”
回头跟京剧院的院长说了两句话，双方在大门口分开。到了车上，科长把赵晓月的名字圈了起来。
“这位是文化部重点培养的新人。之前去国外交流学习也是文化部点名让她去的。别看人家年纪小，出身普通，但做那些事情可不普通，最让人吃惊的，是她对传统文化的掌握范围非常的广。”
他拿笔点了点赵晓月的名字，笑着摇头：“这小姑娘，要是出身再好点，我跟你说，绝对早早就被竖立成典型了。你不知道吧，这小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据说还是棋院的助理教练，她的那个侄儿赵汐，就是她教导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棋坛少年一代里面拔尖的选手。等他满了十六岁，就能参加成年组的比赛了。棋院对他可是寄予厚望的。”
科长本人就喜欢下棋，对这一行了解比对戏曲深，说起这个头头是道。
“要不是她的主要精力放在文学推广和交流这边，棋院那里根本舍不得让她挂名不干事。她现在主要负责两个小选手的训练计划制定，具体的日常训练还有专职教练负责。要不是为了避嫌，我都想把我女儿送到她那里受训了。”
“科长，我之前听说她跟童筱的儿子在交往，结果佟家那个大女儿硬要插足其中，是不是真的？”
“你咋这么八卦？”
“嘿嘿，这不是好奇么。我听隔壁组说，这几天在查童筱她以前工作的那个研究所的事儿，好像是童筱把她之前的领导告了，说对方欺压她什么的。”
科长没吭声，看着窗外老半天，才叹了口气。
“童筱这人有能力，就是被她的感情问题给耽搁了。”
年轻一点的那位耸耸肩：“说起来，我听隔壁组的人在说，那个赵晓月还被人威胁过的，后来没下文了，估计是有人在帮她。”
“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别管。”
“我也没管啊，我一个字都没往外说过，就是觉得吧，赵晓月其实挺倒霉的，估计谈恋爱之前也不知道未来婆婆是这么个德行。分手也好，就她这能力，还怕找不到男朋友？”
被人感叹感情生活不顺的赵晓月，这会儿还真有点想要爆发的冲动。
她冷眼看着席桌上的人，不举杯，也不动筷。
她是正儿八经的编剧，用笔杆子挣钱的人，又不是来出卖色相的，想要灌她酒，这几个家伙找错人了吧？
“赵小姐，席桌上喝酒，这是礼仪吧，怎么，不给点面子？”
赵晓月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带了些许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这酒不好喝。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酒的。看样子我来错地方了。”
她打算起身离开，旁边地中海却伸手压住了她椅背。
“赵晓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哟，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赵晓月偏头，似笑非笑的看过去，“我说，你们打哪儿来的癖好，是个女孩子就想要灌酒，怎么着，想用强？”
坐在主位的那位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然赵小姐不乐意，那就算了。这一次的合作，我看也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脸上露出不忿，看向赵晓月的目光也充满了恶意。
“赵小姐，不就是一杯酒嘛，喝了又不能怎么样，给点面子。”
“呵，我给你面子，我不要面子啊？”赵晓月靠上椅背，伸手玩着桌上的餐刀，“原本以为你们是真心要合作，我才千里迢迢的飞过来。原来诸位居然主业是拉皮条的，真让我意外。”
被人这么说，做主请赵晓月过来的那位监制脸色一变，讪讪笑了下没开口。
他其实是真心邀请赵晓月过来帮忙的，今晚这个酒席也是为她接风洗尘。但谁知道临时碰到了他们节目组最大的投资商，大家彼此给点面子喝杯酒，也不算啥事儿。来上他们节目的嘉宾，再大牌的，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过于计较。哪知道今天踢了个铁板，这位赵晓月简直油盐不进，说不喝就不喝，管你天王老子她都不肯服软。
正在僵持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不等里面应答，就被推开了。
“唉哟，莫主席啊，稀客稀客，来，服务员，加个位置。”
主位上那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在不速之客进来后，瞬间变脸，主动迎了过去。
而他嘴里的莫主席却只跟他敷衍的寒暄了一下，转头看向赵晓月。
“小月儿，果然是你，我就说我刚才没有看错吧。”莫主席放开跟那位中年富商交握的手，走到站起来的赵晓月身边，“这才开始吃呢？我还说你要吃得差不多了，我领你过去见几位前辈。”
“师兄好，你怎么在这边？老师不是说你去沪上发展了？”
“过来谈合作的，今晚刚到。”
他看了一圈周围人，没错过某些人惊愕讶异的眼神，还有某几个闪躲的表情，心里顿时有点不好的猜测。
“怎么了，我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打断你们谈话了？”
“没有的事儿。”赵晓月开口，顺带捞起自己的手袋，“师兄来得正好，我正说要走了呢。就是不知道，现在能让我离开了吗？”
她这话说得，当时就有好几个人脸上挂不住。特别是旁边那个地中海男人，脸上的表情苦得像是吃了黄连。
“怎么，被人欺负了？”莫主席整了整自己西装的衣领领带，面带微笑的看向那位中年富商，“我师妹是被老师宠着的，脾气不太好，要是她得罪了诸位，我这当师兄的，就替她给大家陪个不是。”
他偏头叫服务员给他倒杯酒，说要以酒谢罪。
包间里其他人哪里敢让他谢罪，一个个恨不能挖心掏肺的来证明大家并没有为难赵晓月，场面瞬间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