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醉君阁。
楼下歌舞生平,在楼上的一处房内,几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围桌而坐。
如果宋桃此时在这的话,便可认出为首的锦袍男子正是那日在勾栏阁与燕北楚一同出现的贵人。
“轻烟怎么没在这?”一旁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李横靠在歌姬的肩上。对于没有见到轻烟姑娘神色有些不悦。
那歌姬将一颗葡萄调情般扔到李横的嘴里。矫声道。“今日轻烟姐姐在外面似乎受了委屈,回来便将自己关入房中!”
“哦?是谁给敢给我的轻烟委屈受?让她过来,就说小爷帮她出头!”李横扬眉说道,原本有些俊俏的面目此时看向去却颇为猥琐。
户部家的长子坐在一旁,平日里陪太子来这都是昭然陪着他。如今昭然去了对面的勾栏阁,他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怎么,我们李大少爷是打算来一出英雄救美?”
听见赵愈的话,李横也只是从鼻孔中哼了哼气。
与他们不同,太子与身边一袭黑衣的男子周边到让出了地方。房内的歌姬偷偷的瞅着神色俊美的太子却不敢靠近。
周围的男子皆是朝中重臣的嫡系,平日里与太子走的最近。可是近日太子身边却出现了一名胡人,让这些贵族少爷们心中不满。
平日里的聚会都若隐若离的排挤他,只有李横私下里与他的交情倒是不错。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
轻烟莲步轻移,走起步来婀娜多姿。
首先对着坐在主位的燕南飞行了一礼,见他只顾着饮酒,并没有看她一眼。轻烟贝齿轻咬下唇,面上一片哀愁之色。
“轻烟…嗝,和爷说说,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好好修理他!”李横打了个酒嗝,浑身酒气。推开一旁的歌姬,一手将轻烟搂过。
轻烟鼻尖充斥着李横身上的酒气,轻垂下的眼眸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却也不敢挣扎,娇躯软软的依附在李横身上。嘴角轻勾,强笑道。“多谢少爷关心,只不过轻烟一介卑微之身,白眼什么的轻烟已经习惯了。”说着,双眼一眨泪珠似乎快要滚落下来,楚楚可人。
李横见她这般模样,心就像被猫咪轻挠着一般,如若不是太子在场他早就将轻烟扔入床榻中。“爷都叫你不要怕!你怎的这般模样?”
轻烟咬着唇,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白日里收的委屈一般,带着哭腔轻声回道,“今日奴随红姑去那勾栏阁,本打算高价收购勾栏阁,可那阁主不同意也就罢了,偏偏百般羞辱奴与红姑。最后还拿冷水泼洒在我们身上……!”说着说着,肩膀已经轻微的抖动起来,遂将脸埋入李横的胸口中。
李横见自己垂爱的姑娘竟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如何能忍。猛的站起身就要去勾栏阁寻个公道。
可站起身后却发现,除了轻烟的低泣声异常安静。整间房内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李横原本被酒精充斥的脑袋立马回了两分神丝。
“咳…咳。。”他低咳几声,见太子并没有看向这边,连忙坐下。心中对轻烟却是不满了起来,暗怪她不懂事,私下再与自己诉苦不好吗?这么一想,见轻烟哭哭啼啼的模样只觉得碍眼,不由想到那日在勾栏阁偶尔间的惊鸿一瞥,更觉得她太过俗气。
赵愈见够了热闹,这才看向太子,拱手笑道。“不如我们也去勾栏阁见见热闹?听说勾栏阁的酒是别处求不到的!”
平日里,太子与那胡人男子和赵愈走的最是亲近,这个时候都不敢说话也只能为人圆滑的赵愈出来解围。
燕南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色却丝毫不见潮红,也不理众人率先走了出去。
几人倒也不惊讶,对于太子的行事方式也算了解。跟随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太子笑过一次。
这点那名胡人男子到是与太子相似不少,只是太子混身透着阴戾,而那胡人男子则浑身带着冰冷,但相对于太子来说更像个人。
用赵愈的话来说,穆楠看着更有人气。这名胡人正是宋桃在龙阳时买下的那人,如今碾转反侧来到了太子府,成了燕南飞的门客。
…………………
一行人来到勾栏阁时,㞩姑自是认识为首的燕南飞,而对于李横更是熟到不行。
李横也只是神色傲慢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被酒精充斥的脑袋在外面走了一圈倒也恢复过来,不敢在闹事。
“几位爷,今日怎么有功夫过来?快,楼上请,酒马上给您备上!”
赵愈浅笑,只是双眼却是在台上来回寻动,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多少有些失望。
酒水都备上后,太子没有说话其他人却也不敢吱声,只是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往嘴里灌酒。
㞩姑心中害怕,也没人说叫姑娘还是怎样,一时间也不知该退下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头顶的冷汗都要顺着脸蛋儿流下来。
赵愈轻抿一口,眸色一亮赞道。“都说勾栏阁如今出名的不仅是靠歌舞剧,靠的还是这天香居都寻不到的美酒,如今一品果真如此!”
说完后,看向㞩姑,又问道。“能否告知,这酒是谁酿的?”
㞩姑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浸湿,连忙媚笑的回道。“我们阁主平日里喜酒,这酒是她自己酿的!”
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却也不容让人忽略的太子殿下忽然抬起头,一双阴厉的眸子扫向㞩姑。“哦?你们阁主是谁?叫过来。”语气丝毫不给人回绝的机会。
其实这不用燕南飞自己说,㞩姑早就命人去寻了宋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早已急的不行。
正当㞩姑在心中琢磨着如何回话时,宋桃已经走了过来。
宋桃与㞩姑对视一眼,眼中带着询问,而㞩姑却以来不及解释。
她看向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位阴沉的太子殿下,随后便是穆楠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