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不知谁颤抖得开口,“皇……皇上?”
魏钊一愣,侧身看去,就在这一瞬间,李哲将他手中的佩剑打到一旁,这个时候魏钊也没时间在意。
从林子中走出来的不就是南皇吗?只是身上那一席代表着威严的龙袍早已残破不堪,身上脸上的鲜血不知是他身上的,还是别人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宣太医救人!”南皇怒吼道,但话音落下脑中却是一阵晕沉,眼前一阵黑暗袭来,也晕了过去。
众人这才看见,原来南皇身边的年轻人早已昏睡过去,身上的伤颇为严重,并不是他扶着南皇,而是南皇扶着他。
见南皇也倒在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到了正午这才渐渐平静。
南皇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早上又是一阵又邪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倒是那个年轻人……”太医垂下眼睑跪在地上,明明是清爽的天气,可太医却不停地往脸上擦着汗。
南皇在紫萱的服侍下,靠在身后的垫子上,凌厉的看着地下匍匐的太医,“怎么?”
太医不敢抬头,语气颤抖的回禀道。“倒是那个年轻人,受伤颇重,依在行宫的环境,很难脱离危险……“太医的话音落下。身上陡然多了两道视线,带着威压。太医原本就颤抖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如若在回到建安之前,那孩子要是出了意外,你就拿你全家的命来换吧。”南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听不出来喜怒。
太医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是留住了,连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现在那个年轻人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必须想办法留住那个年轻人的性命。想到这。太医立马转了步子往那年轻人所在的屋子走了过去。
太医说来也倒霉,行宫的活并不好干,皇宫里虽然说规矩多,但只要宫中的贵人身子无事的话,他们也只是呆着那插科打诨,可是来行宫就不一样,不仅要舟车劳顿还会有像刚刚那种情况没了性命的。
太医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年轻人,晚上夜色深外加身上满是伤口,只是觉得长相不俗而已。
可如今仔细观看,这容貌那里是不俗,既可以称为绝色,晃看一眼险些看成女子。
太医手中捣鼓着草药,心中更是羡慕这年轻人的好命。
南皇躺在床上,心中想到夜间经历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那孩子挺身相救只怕自己早就做了剑下亡魂。
南皇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是和死亡离着这么近,只是那孩子,他想到那双与他有七分相像的眼睛,虽说容貌与小时变了太多,但他还是认出来,那就是自己的长子。
早就应该死在那场火海中的长子,燕澜!
……
“北楚,我好无聊。”宋桃懒洋洋的趴在小几上,成婚后越发觉得燕北楚淡然入骨,他甚至可以看一篇文章坐在小几旁看上一天。
这让生 性 爱动的宋桃特别的无奈,她伸手拽拽燕北楚低垂下来的墨发,想引起他的注意。
燕北楚攥住她捣乱的小手,无奈的抬眸向她看来。“要不然我给你弹首曲子听听如何?”
宋桃像小鸡啄米般点头,说真的,她还未曾听过燕北楚弹曲子。
燕北楚领着她在古筝前坐下,对着她笑了笑,修长的十指放在琴弦上,赏心悦目。
‘铮’的一声,声调忽高忽低,宋桃的眼前仿佛看见一对相爱的恋人,曲调缠绵悱恻。
半响,室内渐渐归于平静,宋桃这才在他戏谑的眼神中回过神。
“夫人看我这首凤求凰如何?”他笑看向宋桃。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如若当初我没有远离建安,或者当初你没有追来,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燕北楚挑挑眉头,淡笑道,“遨游四海求其凰,其实在这首凤求凰里,我更像那只风儿,所以无论你是在建安还是在边疆,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宋桃眨眼。对于他颇有些自恋的话也只是撇撇嘴,但嘴角仍是有掩饰不下的喜悦。
但仔细想来,如果不经历边疆那番生死,她也很难敞开心扉。
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打破室内二人的含情脉脉。
阿甘也顾不得敲门,上前躬身道,“王爷,皇上宣您马上进宫。”
燕北楚指尖一颤,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阿甘。“皇上回来了?”
这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往常都要半月到一月之久,宋桃心中有些不安。
阿甘顿了顿了,这才回道。“听说皇上在狩猎时遇刺。”
燕北楚皱皱眉头,在看向宋桃时已经恢复平日里的神色,温声道,“你好好在家等我回来,乖乖的。要是实在无聊,你可以叫心悦进来陪你说说话。”
宋桃自然知道事态紧迫,帮助燕北楚把衣服换好后,乖巧的点点头。
……
御书房内,南皇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奏折,但又像是没看。
少倾,一阵轻慢的脚步声响起,杨公公在外曼声道,“皇上,楚王来了。”
南皇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双眸带着难掩的兴奋,连声道,“宣,快宣。”
燕北楚进来后,后面的门房便被拉严。
还不等燕北楚弯身行礼,南皇已经快步的走过来,抓着燕北楚的肩膀说道,“皇弟你可知道皇兄看见谁了?”
燕北楚看着南皇四肢健全的样子,就连精神看上去都要比以往的时候好,丝毫不见是被刺杀的模样。“皇弟不知。”
“朕遇见澜儿了。”
“澜儿?”
南皇松开紧抓燕北楚肩膀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陷入回忆。“你说,如若兰儿知道当初朕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将她们烧死而不曾相救,兰儿会不会恨朕?这些年来,我总是陷入噩梦中,内心被谴责。可是老天开眼,紫萱肯定是兰儿的化身,就连澜儿都没有死哈哈哈。”
室内传来一阵南皇的笑声,燕北楚眸子瞬息万变,最终只剩下一片黑沉。“皇兄指的是燕澜回来了?”
“对对对,要是没有澜儿朕在行宫早就死了,多亏了澜儿。”
“皇兄有天神保护,就是没有澜儿的出现皇兄也定会被救,”
南皇呆坐在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略带疯狂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燕北楚。“皇弟,你说这些年皇兄对你差吗?”
“自然是极好。”比起其他早已命丧黄泉的兄弟,他能安稳的活到现在自然是极好。
“那你有没有继承朕皇位的想法?”南皇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紧紧盯着燕北楚,想将燕北楚面上的神情全部收入眼中。
燕北楚眼中一丝惊愕闪过,倒是和南皇的话没关系只是惊讶,他从来没见过南皇如此晦涩的模样。
燕北楚躬身跪下,“皇弟从来没有想过,皇弟此生只想陪伴妻儿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
“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隐居……”南皇喃喃自语,这倒是附和燕北楚的性子,恐怕只要现在自己放他走,他会立马辞官。
不过,现在还不可以让他走。
“哈哈,皇弟果真和那些俗人不同,只是恐怕皇弟这些愿望怕是还有迟个几十年才能实现。”南皇笑道。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南皇背着手走到椅子上坐下,“如今朝堂上李氏专权,后宫布满皇后的眼线,太子又是个不成器的。”南皇将桌子上的奏折仍到燕北楚面前接着说道,“这些都是那些清管联名弹劾上来,刚开始李尚书还私下拦阻,现在是已经放任了,知道朕不能拿太子如何!太嚣张了实在是太过于嚣张,还有紫萱腹中的孩子,朕活的时候可以保护,朕若是死了呢?”
燕北楚心中有些不安,在下首并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