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喂我喝,我就喝!”唯渊看着原卿安,笑嘻嘻的说道。
原卿安把唯渊抱着自己的那只手给抽了出来,然后拿起唯渊的一只手,把药碗稳稳的放在上面。
“你多大了,还要我喂你喝药,你伤得是腿,又没断手,自己喝!”
唯渊被拒绝了习惯了,一点儿不觉得气馁,那失望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下来,然后继续和原卿安讨价还价。
“那么您晚上不把我扔出来,就让我在里面睡一晚上怎么样?我是伤员,需要您的关爱和陪伴。”
这两年,唯渊的胆子渐长,面对原卿安的时候也越发的肆无忌惮和随心所欲。
以前不敢开口提的要求,现在提起来一点儿也不带怕的,只敢暗搓搓的去做的事情,现在敢明目张胆的去做,毕竟习惯成自然。
这两年来,唯渊只要有空,那便会想尽了各种办法躲进原卿安的寝宫,想要在里面待一晚上。
可每一次都会被原卿安发现,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扔出去,没有一次是成功在里面过夜的。。
唯一的收获,就是他多了一储物戒的家具,都是原卿安寝宫里的。
因着这个目标一直没有成功过,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从未放弃。
只不过,这两年来,每次被扔出去后,他不会将就这在门外睡觉,而是拿着一起被扔出来的东西,回到自己的寝宫去,毕竟要脸。
久而久之,总是会让人误以为,他是看上了原卿安寝宫里的东西,然后用这种方法得到,就连原卿安都这么以为了。
所以,在听到唯渊这么说后,原卿安便问道:“你又看上我寝宫里的哪一件家具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唯渊否认三连后,便立马表示:“父亲,我不是看上您寝宫里的东西,我就是想待在您身边。”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家具,你怎么不还我?”
唯渊反问:“那您会要吗?”
“……”
答案很明显,以原卿安那爱安静的龟毛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要的。
唯渊清楚这一点,所以就很好心的帮原卿安处理了,不然他吃多了撑着的,要那么多家具干什么,他的寝宫又不够放。
放在储物戒里的那些家具轮流用几辈子都用不完,只能放着落灰。
唯渊伸手拉着原卿安的衣袖,拖长着声调说道:“父亲,您就让我待一晚上嘛!”
“做梦!”原卿安依旧拒绝,然后干脆利落的施法,让唯渊喝药。
对付不爱喝药的孩子,原卿安不会去哄,而是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被施了法的唯渊,顿时安静来了下来,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把碗里的药一口口的喝完。
每喝一口,唯渊的表情都会扭曲一分,然后眼里对原卿安的控诉也就会多一分。
到最后唯渊看原卿安那眼神,仿佛像是原卿安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对于唯渊这个眼神,原卿安从一开始的无语和疑惑,到习以为常,再到完全忽视,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这种眼神,是唯渊每每想要他干什么,但遭到他无情的拒绝时,就会露出来。
原卿安知道唯渊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对他这个眼神,只是完全的无视,产生不了任何波动。
等唯渊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把所有药喝完了之后,原卿安便解开了术法。
只是在解开之前,塞了一颗糖在唯渊的嘴里,以免一会儿唯渊碎碎念。
这糖很管用,唯渊含在嘴里之后,脸上那幽怨控诉的表情瞬间消失,然后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唯渊这像是翻书一样的变脸速度,每一次都让原卿安叹为观止,翻得太快了。
若是个成年人如此,他不会觉得怎么样,但偏偏唯渊现在是个小孩子,所以让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不怎么能习惯,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
惊讶过后,原卿安便没有继续想这事,而是开始说正事。
“天蛛山是最难的一个地方,几次闯不过也是正常的,你也无须为此感到烦躁,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放松一下。”
说起这事,唯渊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了,眉宇之间笼罩着抑郁和烦躁,情绪也跟着出现了变化,不复刚才的平静轻松。
“我知道失败乃兵家常事,我应该保持良好的心态,可是宁岸也都到这天蛛山了,过段时间他就要进去历练了,万一他一次闯过了,我岂不是输的很彻底?”
“天蛛山很难,他不可能一次就闯过的。”
原卿安说的会很笃定,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天蛛山是原主设下的,也是原主最满意的一个地方,而以原主那暴戾、残暴的性子,即便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关卡,也能因为原主这性子窥见一二。
原卿安去瞅过一眼,那地方不亚于地狱,每一关都极难,每一次进去都不一样。
原卿安觉得里面的有些关卡过于残忍恐怖,死亡率又贼高,所以便改了一下,让其死亡率降低,不然他真的没什么人可用。
空青当初都闯了好几次才闯过,每一次出来那都是伤痕累累,离死不远的一种状态。
可即便是闯过了,经验丰富,下一次再去的时候,也不一定能闯过,因为里面的关卡不是规定的,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每一次进去都会有变化。
运气不好是全新的关卡,运气好能遇到之前遇到的一些关卡。
原卿安知道其难度,所以才会那般笃定的说宁岸不可能一次就闯过的。
能一次就闯过的,也只能是原主和魔主。
宁岸要是能一次闯过,那岂不是说明原主设下的这个关卡很废,空青、苏渡、玄月等人很没用?
又或者说,宁岸比原主和魔主要厉害?
所以这不可能!
唯渊自己去闯过几次天蛛山,虽然都失败了,但也清楚的认知到天蛛山有多难,也清楚宁岸不可能一次就通过,可是这也不妨碍他担心和心情烦躁。
虽然宁岸不可能一次就通过,但可能两三次,四五次后就能通过了。
而他现在都闯了四次了,每一次都失败,还都是在一个相似的关卡上失败的,他担心等宁岸都通过了,而自己却一直没通过。
他到不会去对宁岸做什么,也不会阻止宁岸去闯关,他虽然学得和魔族一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并不想以卑劣的方式获胜,他只想堂堂正正的胜过宁岸!
所以,他才会感到焦虑和烦躁,主要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看着唯渊如此,原卿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给唯渊讲解他每一次都在相似关卡失败的原因。
“你要知道,在那关卡内,你所看的,所听到的,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清楚这一点,只要狠下心来,那一关就能过。”
唯渊失败的那一关卡,是一处幻境,幻境的内容是唯渊心中最渴望最不舍得的场景。
要通过那一关,得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知到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得毁掉,而且以最残忍的方式毁掉,才能够通过。
虽然原卿安不知道唯渊经历的幻境是什么,但也大概的能猜得出一些。
这一关对于一个生长于人间的孩子来说,过于残忍,唯渊一直卡在那一关也正常。
唯渊知道这一点,但他就是狠不下心来。
在他幻境中,他回到了当初那安宁祥和的永生谷,回到了自己父母族人都还在的时候。
他场景对于他来说,过于温暖美好,让他不忍去毁掉。
感觉就好像时候失而复得的东西,即便知道是假的,他也想珍藏,根本狠不下心来去毁掉,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看着唯渊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情绪低落的模样,唯渊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心里的障碍,只能他自己去突破,别人说再多都没有用。
这么想着时,有一侍从来报,说宁岸听说唯渊受伤,特意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