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听到季厉漠这话,基本上便会顺着这个台阶下去,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
毕竟混元仙门也是一个大仙门,底蕴深,实力强,与这样一个仙门对上,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
而且季厉漠的说话态度,以及对这事的处理也都相当的合理,就这么让这事过去,心里不会觉得不舒服,并且也能卖季厉漠一个面子,与之交好。
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按照季厉漠说的,让这件事了结。
毕竟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不要做太绝,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但原卿安据偏偏不是那大部人,也不是一般的人,他现在压根儿就不是人,他是魔,所以他的行为处事注定与常人不同。
原卿安拿着手中的竹子,看着眼前的这几人,慢悠悠的说着。
“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定数,他若是今日死在这里,也是他的命数。”
在场的人都不蠢,而原卿安这话也直白,所以他们都明白,原卿安这是要一意孤行下去,不接受季厉漠的道歉。
听到这里,围观的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季厉漠的脸色一僵,这面子有些挂不住,想他作为一宗之主,在修仙界颇有地位,一直被人家敬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毫不客气的甩面子?
饶是他有心与眼前这人交好,此时也甚是恼怒,而他身边的人脸色也都十分的不好,这么多年来,他们还从未见过这般行事嚣张,丝毫不顾及的人
阵法中的唯渊听到这里,眼睛瞬间就亮了,少主果然是少主,就是这般的不同寻常,还是这么的霸气侧漏。
若不是唯渊现在得忙着用鞭子抽江林,他真想看看那伪善至极的季厉漠现在的脸色如何,一定是十分的精彩,真是可惜了。
但唯渊因此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跑得越发的快,拿着鞭子去抽江林的时候,能结结实实的抽中对方。
听着江林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季厉漠身边的乌恪向前一步,目光不善的看着原卿安,沉声道:“年轻人,气盛是正常,但不要太盛,那对谁都没好处。”
虽然乌恪没有明说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是能让旁人轻松的解读到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让原卿安掂量一下,不要太过分,不然得罪了他们,他以后是不会好过的。
原卿安明白乌恪话里的意思,但那有如何?
不就是拼实力地位嘛,他又不是没有。
齐子真见原卿安没什么反应,也接着说了几句。
“如今,混元掌教已经退了一步,你又何妨一直揪着不放,不如也松口,岂不皆大欢喜,而且令郎年纪尚小,你现在就让他手里沾血,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会影响到他的心境,将来修行时也容易产生心魔。”
此情此景,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人是很在意自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所以齐子真便拿唯渊说事。
这修行之人最怕遇到心魔,这心魔是最难消的,一个弄不好便会落得个永坠魔道,或者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齐子真想着,眼前这人既然这么在意自个儿子,听到这里应该会有有所顾忌,会让停下这一切,留着江林的小命。
不仅是齐子真一个人这么以为,很多人都这样觉得。
但是,他们又错了。
原卿安是魔,唯渊现在也是魔,魔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修行时,不会产生心魔的,所以原卿安压根儿就不担心。
“不劳费心,我的儿子,我会教,我决定的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多说无益,两刻钟后,那小子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
原卿安油盐不进的样子,成功的将季厉漠几人都惹怒了。
而江琛更是愤怒到极点,于是便不顾季厉漠的制止,提着剑再次冲上了上去。
乌恪怒道:“年轻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也冲了上去。
季厉漠没有加入其中,毕竟他作为一宗之主,不能够做出这样以多欺少的事情来,他只是到那阵法前,着手准备解开那阵法。
他不会伤害阵法里的小孩,他只是要把江林救出来而已。
但没那么容易,这阵法的复杂诡异,短时间内是解不开的,而且同在阵法里的空青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来解这阵法,自然是要给他加点难度的。
齐子真那两个是其他仙门的执事长老和一峰之主,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在一旁看着。
但也不是干看着,他们将原卿安的样子用留影灵石印刻下来,然后传回去,派人去查探他的身份来历。
而这个地方闹得动静那么大,而这段时间在南境的修仙者十分的多,自是吸引了不少前来凑热闹的人。
不多时,这家店外围的半空中都飘着不少人,然后纷纷向周围,或者是直接问店里的人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寒和几个同门也问讯赶来,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阵法中被唯渊追着打的江林,以及一对二的原卿安,也大概知道这事绝对是江林惹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事为什么会闹得这般大,到了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
两刻钟的时间到了之后,原卿安一掌便轻松的乌恪和江琛推到远处,停止了这场胜负已分,毫无悬念的打斗。
原卿安回到了阵法前,撤下了阵法,走向那垂着头的小孩。
而江琛看着自己那伤痕累累,满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的儿子,心中甚是悲痛,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跑过去给他治疗,季厉漠等人也跟上去看看情况。
原卿安看着小孩的样子,心中了然,语气平静的问道:“差多少?”
他虽然和乌恪、江琛缠斗,但也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在阵法里,加上他了解小孩的性子,若是都抽够了,是不会垂着头,而是会跑过来向表明自己的战绩。
唯渊低低的说道:“回父亲,差三鞭!”
都怪他之前分神,没集中精力,不然早就抽够了,也不会差这三鞭。
“我刚才说过什么?”
“少一鞭都不行,不然晚上不准睡觉,明天不准吃完饭。”唯渊将少主方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后,便识趣的说道:“我一会儿回房间后便开始修炼。”
原卿安道:“不只是明天不准吃晚饭,你差了三鞭,那就三天不准吃晚饭。”
对此,唯渊没有任何异议,他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少主不近人情,因为他本能够一鞭都不差的,是他自己的原因没有完成的,所以怨不得少主,只能怪他自己。
见小孩这般听话,原卿安很满意。
他拿起小孩手中的鞭子,扔到江琛的面前,然后施法给小孩血肉模糊的手治疗。
小孩的手被这鞭子磨得满是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喜。
原卿安想着,下次还是给小孩弄个防护的东西,以免再让小孩受伤。
等到小孩那双肉肉的小手恢复原来的白皙嫩滑后,原卿安便带着江林的那颗金丹慢悠悠的来到江琛和江林的面前。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