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卿安刚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一张黑色的千纸鹤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黑色的千纸鹤,原卿安脸上的表情不变,但眼里却溢满寒冰,身上愉悦的气息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比那晴朗的天空有突然阴云密布,然后又快速的消失,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原卿安现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在他情绪变化的那么一会儿时间,唯渊捕捉到了。,
唯渊觉得刚才那一瞬间,他变得很可怕,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他身上令人胆寒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出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这个样子,让唯渊心中的警铃全部拉响,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整个人正襟危坐着,像是一个面对严厉老师的学生,不敢有所异动,也发出一点儿声音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小了起来,若是可以,唯渊还希望自己不要呼吸,这样也就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只是唯渊还是忍不住好奇,这目光会悄悄的看向他,唯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的情绪突然变成了这样?
那黑色的千纸鹤貌似是一张很高级的传讯符吧,那是谁传给他的?
原卿安的情绪来得快也去的快,就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情绪平复了之后,原卿安便伸手接过那传讯符,施法打开。
“君父,何事找我?”
这个称呼就像是一到闷雷在唯渊的耳边炸开。
原来,是魔主啊!!
这个认知,让唯渊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时,他整个人就像是那炸了毛的小猫一般,很是戒备和紧张。
他这个情况明显不对劲,但原卿安现在没功夫搭理他。
原卿安现在的警铃也响了起来,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很是戒备。
原卿安到人间的这几个月,魔主都不管不问,可却这个时候给他发传讯符,这是为了什么?
在他的疑惑中,魔主温和的声音从传讯符里传来,“你这话说的,没事,为父就不能找你了?”
原卿安语气恭敬且轻松的说道:“君父,您误会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繁忙,难得联系儿子,让儿子有些惊讶罢了。”
魔主笑了两声,语气满是慈爱与温和,“看来为父对你的关心过少,都让你有意见了,不过,我今日是为了你的事情给你发的传讯符,可不能不说我不关心你。”
“君父说笑了!”原卿安笑着说完这话,便等着魔主的下文。
他大概猜出了魔主是为了什么事来给他发传讯符,他有些好奇魔主怎么现在才来问。
“你我这个等级的魔族,想要子孙后代比登天还难,你都有儿子了,也找到几个月了,怎么就不想着带回来,让为父看看孙子呢?是怕我吓到他吗?而且你都不曾与我说这事,还得我亲自来问你。”
魔主说这话时,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怒气,听着像是生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像是佯装怒气。
可原卿安清楚,这是表象的,魔主那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他的不听话,没有主动把汇报这事,让魔主感觉到异样,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打着关心的名号来试探。
原卿安知道会如此,可是他并不想小孩那么早的和魔主见面。
因为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处理好,那些事情很重要,若是不处理好,会留下很多的麻烦。
魔主应该是把小孩的来历翻来覆去的查了几遍,确定无误了之后,这才发传讯符找他。
而被魔主惦记着的唯渊,瞬间直起了腰,身上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很是紧张,感觉随时都要崩断。
唯渊对魔主的恐惧是打从心里的,即便魔主现在的语气很温和慈爱,就像是一个很平常的长辈一般,但唯渊可不会傻到真的这么以为。
即便他现在的身份和上一世的不一样,他不会再被魔主折磨,可他还是很害怕,很恐惧,特别的想要逃离。
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原卿安,下意识的寻求庇护。
因为在他的心里,少主是他的靠山,是他的庇护所,可以保护他,让他不受伤害。
“君父,阿远一直流落在人间,作为人生活了这些人,也习惯了在人间生活,若是马上就去魔界,他会不习惯,而且他在人间还有些事情没了结,得解决了他才会心甘情愿,没什么牵挂的回来,我的儿子,可不能有别的亲人。”
原卿安注意到了唯渊的紧张,于是一边应付魔主,一边伸手摸了摸唯渊的头,以此来安抚他。
感受着头上的力度,唯渊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安,紧张的情绪也散去了一些。
他才想到少主是他的靠山,是他的庇护所,会保护他,然后少主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这让唯渊,有那么一丝丝感动。
但是这感动,很快就随着少主接下来的话消失的得干净。
“他胆子确实是小,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都快吓哭了,所以我得练练他的胆子,想着等他胆子大了之后,再带回去。”
唯渊忍不住瞪着原卿安,他哪里胆小了,什么叫快被吓哭了,完全没有的事好吗?
这个时候,唯渊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见到原卿安时的表现。
原卿安没有理会唯渊不满的目光,手依旧摸着他的头,然后继续和魔主解释。
“至于没和您说这事,是儿子的疏忽,儿子觉得玄一都和您汇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和您说这事,儿子考虑不周,还请君父莫要生气。”
这件事,原卿安虽然掺了些水分,没有完全的的实话,但没有说假话,即便魔主提前把事情条查清楚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他对魔主的态度,依旧和原主一般,既恭敬又亲近,不拘谨,很是轻松随意,是面对慈父该有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魔主听了他的这番解释后,立马喜笑颜开,语气里的怒气烟消云散,听着很是开怀。
“你的心思我清楚,只是我不高兴,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你居然不亲自告诉我,反倒是让玄一来说,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你简直太不应该了。”
原卿安从善如流的道歉,“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没考虑清楚。”
“看在我孙子的份上,绕过你这一会,这都几个月了,该解决的事情,该练的胆子都搞定了对吧,什么时候回来啊?”
虽然这话是询问的意思,可是原卿安清楚得很,魔主这可不是在询问,只是提醒该回去了,而且越快越好。
“君父,我们明日就回!”
原卿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是在笑,可是眼眸却越发的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而且也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让一旁的唯渊看得很清楚。
唯渊见状,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没有转过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少主和魔主似乎不和,刚才他感受到的那般父慈子孝的场景似乎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泡沫,一戳即破。
现在少主在他面前戳破了这个泡沫,让他看到了真实的模样。
可是,这是为什么?
在唯渊疑惑的时候,原卿安已经结束了和魔主的谈话,然后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并对他的疑惑,给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