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按理说我应该恐惧,应该大叫,但是听到何渊的这句话后,我却突然笑了。
再怎么聪明的人也猜想不到我是穿书来的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
而且谁又能证明我不是她呢?
何渊说的对,从一开始看这本书,我就是为了他看下去的,因为我和他有共情。我俩都出生在糟糕的原生家庭里。
何渊放开了我,自顾自地说道:
「她快死了,我没去看她。」
我疑惑地望着何渊,其实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迷惘,好像很琢磨不透的神情。
「我好像不爱她。」
何渊淡淡地说道,他好像压根不在意我是否听得懂,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听着。
「姐姐,你应该见过我的母亲吧。」
我知道何渊指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毕竟如果是继母,他不会用"我的"来修饰。
……等等,他为什么突然提他母亲?
我猛地抬起头望着他,何渊歪着头笑的很灿烂:
「因为我在模仿他啊。」
谁?他父亲?
……
女主的性格,很温顺,像小白兔一样听话,这是原文描写的。
她的母亲是个很温顺的女人,受到委屈只会默默流泪。
「只是做了一个实验罢了。」
何渊说道,好像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拿女主做试验?来验证他父亲对他母亲的爱?
真是个疯子。
「我只想要个答案。」
最后这句话何渊说的极轻,几乎刚说完,就飘散在了风里。
(五)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林墨死后的一个月,我还是泡在图书馆看书。
没办法,谁让我是这样过来的呢,现在我只求上天让我再这样穿回去。
可是这里的图书馆可没有这本书,于是我只能每天翻些烂俗的言情小说消磨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刚放下某本小说时,就感到异常的困倦,直接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我周遭一片漆黑,几乎以为自己瞎了。
还没等我适应环境,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瞬间让我反射性的闭上了眼。
睁眼时又是何渊那张放大的帅脸,虽然很好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看了。
他不会丧心病狂到又把我绑去做试验了吧?
可是他只是凑了过来嗅了嗅,然后低下头抱住了我。
太怪了。
我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了手上和脚上的铁链...
……下下辈子都不要看病娇文了!
我拼命地用头挤开他的手,正想义正言辞地说,放手我是你表姐这类话时。
他突然把头埋在了我胸前,闷闷地唤道:
「墨墨。」
我愣愣地看着何渊,又低头看着自己长如瀑布的长发。
女二是短发。
真见鬼。
谁穿书穿两遍啊??作者有灵感能不能憋着不写书……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个女主身体素质的影响,我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何渊的怀抱,被他几乎揉碎在怀里的力道搂了一会。
他放开了我。
看了看桌上的粥,语气一下冷了下来。
「你在和我赌气吗?」
不不不,我其实挺饿的。我看着桌上好像已经凉掉的粥,心里有点惋惜。
看来女主没有表面上那么听话嘛,我现在真的感觉饿死了,但是她居然能忍着不吃。
见我一直望着那碗粥,何渊居然把粥端到了我面前,拿起勺子准备喂我。
不是说不喜欢女主吗?
我看着面前送上门的美食,还是没能拒绝,真的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完了。
何渊好像很高兴,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的很温柔的样子。
他不会还精神分裂吧?
我狐疑地端详了他好一会,但是说老实话,何渊的脸真的太具有欺骗性了。
明明是个病娇,却有一张很清秀的脸,连笑起来都是人畜无害,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不过他说的话和做的事不是这样就对了。
我喝完粥就很有骨气的准备翻脸不认人了,直接背对着他,什么也不说。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不知道,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这是我母亲的房间。」何渊从背后抱住我,头往我的肩上蹭了蹭。
「或者说,她去世的地方。」
(六)
我身子猛地颤了颤,突然想到女主死后,何渊脸上迷惘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真实。
他仿佛刚从一场梦境抽离,根本来不及卸下伪装。
我怎么会觉得何渊这样的人懂得爱呢?
他把女主关在他母亲曾经被囚禁的房间里,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复刻他父亲当年的行为。
他们都是疯子。
我突然觉得何渊靠在我肩上的头,越发沉重,仿佛千斤般烙铁压在身上,叫人喘不过气。
我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待着...
好想逃出去啊...
何渊实际只在我肩上靠了一会就分开了,因为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惧。
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颊,贴在我耳边道:
「乖一点。」
我没有看他,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他收掉了桌上的餐具,把门锁了,离开了房间。
屋里又是一片漆黑,透不进一片光亮。
我得想办法出去……
我低头晃了晃锁住我的铁链,尝试用蛮力,用嘴去咬开它,然而都无济于事。
等等,他刚才给我喂饭的时候,似乎随手放了一个什么金属的东西在餐桌上。
锁着我脚的铁链刚好足以支持我到达餐桌旁,我在桌上不断的摸索,居然真的摸到了一把钥匙。
何渊会那么疏忽?
我手上攥着那把钥匙,心里却发了愁。
这真的很不符合常理。
但是行动远比想象的快,我很快就用嘴叼着钥匙把套在我身上的脚链给解开了。
至于手链...
我现在四肢已经成功解放了一半,完全可以在屋里自由走动了,我几乎翻遍了房间里所有的柜子抽屉。
最后在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钳子,用脚操纵着把它打开了。
打开手链后的第一件事,我就奔向了窗外,窗子如我所料,果然没有锁死。
毕竟房间门都锁死了,除非他真的想把我闷死在里面,那样他也达不到他所谓的实验目的。
我打开了窗户,借着夜色终于看清了外面的基本情况,这是个比较破旧的老式居民楼,房子间都挨得很近,附近没什么灯火。
但是这个房间在底楼,省去了我跳窗的麻烦。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顺利地逃出去,但是当我成功逃出去后,心里却发了愁。
还是报警吧?
我记得何渊有在别人身上安监视器的癖好,指不定很快就发现我的踪迹了,这恐怕也是他敢留钥匙在桌上的真正原因。
——他笃定我跑不了多远。
我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居民楼,真的很破旧,好像只有...只看见远处一栋楼的二楼,亮着灯。
我身上没有手机,只能赌一把了。
就近找到人家,寻求帮助,然后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