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原本是没那么在意的，可是听到卫荀的话，我突然不想愿意了。
「皇上也说了，不过是一只小狗罢了，你之后再给宋妃寻一个又何妨？」
我转身欲走，旁边却伸出来一只手想要抢夺小狗。
小狗被掐的汪汪直叫，我想把她推开，却被卫荀猛力推倒。
我倒在地上，小狗也被摔在地上哀哀直叫，抢狗的人正是宋晚琴，此刻她正被卫荀护在怀中。
我有些心疼又自责，爬过去把地上的小狗抱在怀里安抚。
跟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不知道以后要受多少委屈！
「皇后！你太过放肆了！不过是个畜生值的你和晚晚动手？」
卫荀满脸怒容，看着小狗的目光中带着寒光。
他快步过来抢过我手中的小狗狠狠的向地上掷去，我哀求他不要，却拦不住他。
在小狗即将被摔死的瞬间，卫荀却摇晃着身体倒了下去。
我一脸庆幸的抢过他手里的小狗，其他人却惊呼着招来太医。
我没有去看突然昏迷的卫荀，只是抱着小狗回了寝宫细心安抚，检查他的伤势。
小狗再次睁开的眼睛时，十分人性化的带着震惊之色，还特意伸出两只小爪子查看。
13
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昏迷不醒。
太医院的所有人都查不出来是什么病症。
只有徐太医看出了一点头绪，说皇帝是得了昏睡之症。
以后这种情况恐怕会时有发生。
我作为皇后，表面功夫是要做的，收拾了一番就准备过去。
只是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扒拉了一下。
小白狗正急躁的扒拉我的裙摆，嘴里还小声的哼唧着。
我把它抱起来，摸了摸摸了摸头，「怎么了？我要去看要把你摔死的坏人了，你可不能去！要是他醒了见到你，你又要受伤了！」
小白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叫唤的更大声了。
只是奇怪的是他不是汪汪的叫，而是大声的哼唧，偶尔溢出的汪汪声后，脸上还会闪过一丝羞愤。
它粘人的厉害，最后没办法我还是把小白狗带着一起去卫荀那里了。
太后不知为何最近越来越暴躁，听说身旁伺候了她一辈子的老嬷嬷都没能逃过。
她一见到我就是一顿斥责，我安静的受着。
见我默不作声的窝囊样，她没骂几句就没兴致了。
我环视四周这才看到宋晚琴跪在卫荀的塌前，显然她也被太后训斥了。
原本在我怀里乖顺的小白狗见到宋晚琴突然兴奋了起来，力气大的我都没抓住它。
14
它跑到宋晚琴面前摇头摆尾，宋晚琴却有些厌恶的喊人把它赶走。
「还不赶紧把这小畜生赶走？要不是它皇上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宋晚琴突然看着我笑了一下，只是眼中却带着寒意。
「这小畜生不定是什么妖邪，克了陛下，说不定把这小畜生扒皮拆骨，陛下就醒了！」
太后在一旁听着，也有几分意动。
小白狗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宋晚琴会说出这样的话。
它身体僵直，尾巴也不摇了。
我见它吓住，连忙上前把它抱在怀中，小白狗僵硬的身体这才恢复。
「珍贵妃妃这是病急乱投医了，还没听过人昏迷能和狗扯上关系的。陛下洪福齐天，说不定晚上就醒了。太医不是也说了，可能是陛下连日的操劳太过劳累了吗？」
我看了眼太后，摩挲着玉珠不经意的提起，「要是珍贵妃一定要认为皇上是邪气入体，不如去请清幽道长，听说他最近刚游历到京都。」
太后连连点头，她平时就比较笃信道教，自然听说过清幽道长的名号。
这位道长不止道行高深还精通医理。
「好！就这么办，皇后说的对，比那惑主媚上的考虑周全的多！」
宋晚琴自然知道太后在说她，只是现在皇上没醒，她也只能忍着。
小白狗在我的怀中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我，又看向宋晚琴，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热切。
15
因皇帝的昏睡蹊跷，太后还真把清幽道长请了过来。
清幽道长给皇帝开了几幅丹药，说是服用上一副很快就会醒来。
宋晚琴为了显示她对皇帝的上心，怕皇帝醒来时第一眼见的不是她，于是一直在皇帝的寝宫陪着。
我没有她兢兢业业做戏的心思，于是在太后走后，我也毫不留恋的走了。
小白狗不想走，被我硬抱回来了。
我有些不明白，那两人对它都不好，它怎么这么执着想要留下。
我恐吓它，「你以后不准在跑他们面前，知道吗？我不想到时候只有一张皮送我手里！你以后就叫来福了，来福来福，希望你有福气些！」
小白狗不服的呜呜两声，我没有理会它的抗议，吩咐宫人把它看紧些。
晚上我正在用膳时听到了皇帝醒来的消息。
我没着急过去，有他的晚晚陪着不差我这个碍眼的。
我夹了只鸡腿准备喂来福，没想到它吃着饭还能睡着，小脸都埋在饭盆里。
我好笑的给它擦干净脸上的污渍，把它放在了宫人准备的小窝里。
我去到时，宋晚琴正哭的梨花带雨，卫荀在一旁安慰。
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这次有些心不在焉。
16
见我过来，他的面上还带着一丝喜色。
上下打量我一眼，他皱眉问道，「你的小白狗呢？怎么没带来？」
「皇上是说来福吗？它被吓坏了，这会儿睡着了。」
我不咸不淡的回道。
「皇上若是无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皇后娘娘对皇上的关心也太过浅薄了，在怎么说你也应爱关心关心皇上的身体如何。从皇上昏迷开始慌手一直不疾不徐的，莫不是皇上的昏迷和娘娘有关？毕竟皇上是在你的寝宫昏迷的！」
我看了一眼趴在卫荀怀里的宋晚琴，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卫荀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带着探究。
我笑了笑，「珍贵妃难道还懂医理不成？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瞒过那么多太医。」
我不欲跟他们争执，转头便想走。
「等等！朕今晚去皇后宫中，皇后回去准备着吧！」
「皇上！」是宋晚琴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回头讶异的看向他，见他表情认真，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低眉应下。
我听着身后传来的吵闹声，慢慢走远。
回头看了一眼宫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17
晚间，我却没有等来卫荀，听来禀的宫人说，皇上在宋妃的宫殿歇下了。
我看着忽明忽暗的宫灯，我突然想起和卫荀大婚时。
那晚我满是喜悦的等卫荀来给我掀喜帕，却得来他出府的消息。
那晚景王府失火，宋晚琴身陷火海，他听说后立刻策马去了景王府。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宋晚琴的存在，也在卫荀编织的情网中彻底清醒。
宋晚琴是卫荀的白月光，卫荀小时候不受宠，被送到宋府教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听下人说，两人曾承诺过彼此相守的，只不过宋晚琴被皇上赐婚给了景王。
两人分开后，卫荀还一直念着她。
那场火让景王死在火海中，而宋晚琴被他救下来养在了外面。
当时储位之争正是最激烈的时候，卫荀不能失去我父亲的支持。
我虽不能接受，但事已成定局。
如果事情闹大，卫荀夺位失败，那父亲这个支持者也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他有所顾忌没有把人接入府中，我也就粉饰着表面的平和。
此后他经常去陪宋晚琴我也没再说什么，左右明面上我才是他的正妃，手上的权利是实打实的。
就算不喜欢我，在外面也要给我应有的尊重。
我习惯性的摩挲着玉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连翘，我们也歇吧！」
18
我不知皇帝最近是怎么了，没事就往我宫中跑，对我的来福还特别的关注。
宋晚琴一开始还能拦住他，后来卫荀开始不耐烦起来，对宋晚琴的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好了。
而宋晚琴越是闹腾，卫荀就月往我这边来。
宋晚琴现在还没意识到，她和卫荀的情谊是他年少时的求而不得。
如今人已经在后宫，越闹腾那点情谊也就越淡薄。
「陛下这是也想养宠物了？您要是想养让内务府给你送几只过来。」
「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嗯来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卫荀眼中带着探究。
我冲他笑了一下，「有啊！」
卫荀眼中泛着精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摸了摸来福的狗头，笑容宠溺，「来福比其他的狗聪明，然后就是白天爱睡觉晚上特别精神。还特别挑食，狗精狗精的，说什么都能听懂似得。」
卫荀的眼神有些闪躲起来，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每次快到晚上了，他就会在这个叫来福的小白狗身体里醒过来。
他暗中也寻找了一些道家和佛家的得道之人看过，都没发现他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我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
快到时候了！
19
因为卫荀最近的反常，宋晚琴开始不安了。
她开始不断的找我麻烦，只是我在宫中执掌宫权多年，多少还是有些能用的老人的。
再加上有卫荀的监禁，她没有办法对我下手，就把手伸到了来福身上。
我是在冷宫的外面找到来福的，它的身上全是血痕，原本雪白的毛发都成了红色，像是一个被丢弃的破娃娃。
我眼眶含泪的抱住它，「来福，来福～是我来的太迟了，」
「快去找太医！」
卫荀以为自己要死了，疼痛已经麻木了自身。
他生来就是皇子，就算小时候不受宠但也没吃什么苦。
他从来没觉得生命会这么的脆弱，而他爱的女人会这么可怕恶毒，他无论怎么逃都会被宋晚琴抓住！
原本娇弱柔美的面庞像是恶鬼一般可怕！
在被宋晚琴抓去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不妙的感觉。
脱离了人身，他也脱去了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滤镜。
原来宋晚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美好，反而一直被他利用的顾清欢是真正的心思纯净之人。
想到这里他有事一阵懊悔，他不应该因为怀疑就把顾清欢控制起来的。
不然他也不会被宋晚琴如此轻易的抓到，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一定要狠狠的治宋晚琴的罪！
20
太医离开时，来福已经快被绑成了一个球。
小小的一个也不再哼唧了。
我心疼的把它抱在怀中，「都是我没用，如今珍贵妃是皇上的心头爱，我也被禁足在这里，根本就没办法为你讨个公道。」
卫荀的眼珠转了一下，黑溜溜的豆豆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如今我的虎符也被皇上要了回去，恐怕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我爹忠心耿耿，从来没有预约的心思，他为了大齐常年驻守在外，与我娘分隔两地。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想要卸甲归田和母亲相守。没想到却被皇上如此猜忌！」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卫荀的身上，似乎烫进了他心底。
他从来没意识到顾清欢跟着他受了这半多的委屈，他以为自己一直都只想利用她。
其实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他突然回忆起，他和顾清欢刚刚相识的时候。
那时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如骄阳般的笑容，喜欢她自由自在的性格，喜欢她看他的眼神。
甚至为了她把那个不长眼的小子……
如今他已经认识到谁才是他该在意的人，等他回到身体一定要好好补偿清欢！
就像之前他们还未成亲时一样。
21
我抚摸着来福的身体，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明明灭灭。
父亲那边应是准备好了。
还有几天就是他们的忌日了！
宋晚琴被皇帝责罚，贬为美人的事一大早就在宫中传开了。
后宫中的妃嫔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宋晚琴被皇帝厌弃没了依靠，那些往日被宋晚琴压在头上的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不用动手，那些妃嫔就能把宋晚琴撕了。
皇帝也开始来我这里示好，不仅把半块虎符还给我，还对父亲进行了封赏。
但皇帝的嗜睡症也越来越厉害连清幽道长的丹药都不在管用。
我拿着手中的玉珠，去找了清幽道长。
清幽道长自从救醒了皇帝就被信仰道教的太后留在了宫中。
因太后喜爱道教，皇宫中修了个三清观，如今清幽道长就被安顿在那里。
我看着清幽道长清瘦的身影，眼眶忍不住发红。
「师父！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四处云游，看云卷云舒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把自己困住了！」
我苦笑，「困住又如何？这是我必须偿还的，也是卫荀必须偿还的。」
我拿出玉珠给师父看，「玉珠中的玉精已经快要长成，卫荀是不是我彻底离魂了？」
师父拿过玉珠仔细端详了一番，「恐怕就在今晚了，只是玉精一旦长成，他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不后悔吗？」
我冷笑一声，「有什么可后悔的？若不是我当初被他的甜言蜜语所哄骗，也不会让大哥和晖风师兄被他的贪婪害死！」
「他在战场上多次遇险都是大哥和晖风师兄救的他，没想到救的是个白眼狼！」
「我当初如此信任他，结果他为了向老皇帝邀功，和皇帝的人手给镇北军设局。那一战让镇北军损失了多少好男儿？大哥和师兄也被他斩下首级，下葬时连尸首都不能拼全！」
「可怜我嫂嫂刚给大哥诞下麟儿，正等着大哥大胜归家，结果等来的是一身丧服！」
「可笑！守卫了大齐江山的战神将军不是为了百姓和外敌战死而是被自己效忠的皇室杀害！」
「师父！你知道我在新婚当夜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有多恨吗？我恨不得直接提刀杀了他。」
我冷笑了一下，「也幸好他那天救赵宋晚琴了，不然我不一定能忍住。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谋划。」
22
「师父！父亲那边准备好了，皇帝这边还要看您。」
清幽道长轻叹一声，「我虽替你蒙蔽了天机，但你夺了他的龙气，又用那只雪兽压制他恐怕会遭到反噬！」
「你为了下术如今气血亏虚，之前那个孩子就是替你挡了灾，若是不想损伤寿数就在玉精长成之时取出服下。」
我摸了摸肚子，心里有些疼，我一直都在喝避子汤，没有想到还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但就算知道了，为了复仇我也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我看着今晚的月色，满月，团圆啊！
那些人也该下去和先帝团圆，然后给我大哥和师兄赎罪了！
来福的身体不太对，玉精上的绯红也开始变淡，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卫荀可能是找到了破术的方法。
今晚的皇宫比之年宴还要热闹，我抱着来福来到卫荀的寝宫。
只是没想到卫荀像是知道卫要来似得，正坐着等我。
他抬眼看我，「你果然来了！ 」
我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我突然想起了你在北境的那个师父，他就是清幽道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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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一声，看向我，「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我没说话，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摆明告诉他我不信他。
他似乎开始回忆起来，「要是当初我没有答应父皇的交易，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恨我？」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你这样英气勃发如小太阳一样的性格？你和说又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你不懂什么规矩，也不温柔，大大咧咧却也英姿飒爽。所以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和你在一起很有趣，在知道你是顾大将军的女儿后，我有了私心。也是这私心蒙蔽了我的感情，让我们渐行渐远。」
一声怨毒的声音响起，「卫荀！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和她互述衷情的！」
宋晚琴有些疯癫的从内室出来，天气已经转凉，她穿的还是薄衫，脸上还有许多刚刚结痂的伤疤。
看来她这些天过的很不好。
我皱眉看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晚琴看着我，有些癫狂的笑起来，「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会换魂之术？知道我外公时谁吗？可惜他老人家已经先逝，不然你以为我们还在这跟你废话？」
「卫荀！你还想回那畜生体内不成？还不让人杀了她，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破术。」
卫荀冷脸瞥了她一眼，嫌恶的给了她一掌，「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看向我，「清欢！只要你放弃今天的计划，我就当今天的事不存在，你顾家我也不会降罪。你还是我的皇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宋晚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荀，有些歇斯底里。
「卫荀！你答应我让我做皇后的！你怎么能这样！」
卫荀没搭理她，只是一直盯着我。
我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卫荀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在你杀了我大哥和师兄时就再不可能了。」
「你果然知道了！」
卫荀叹息一声，抬了抬手，「把外面的人都杀了，皇后留一命！」
屋里瞬间冲出一群黑衣人，我冷笑着抽出腰间的软剑。
24
父亲来的很及时，卫荀的人还没抓住我，就被父亲带来的人手团团围住。
他震惊的看着波诶父亲押解过来的禁卫军。
「怎么可能？曲将军呢？」
父亲看着他冷哼一声，「曲将军？你不用再等了！他早就死了，至于你暗中调来的其他军队，也被我的人控制住了。」
卫荀的脸色黑沉了下来，「你们这是大逆不道，乱臣贼子！若是杀了我顾家将永远摆脱不掉这个骂名。」
我甩了甩软剑上的血迹，「百姓不会知道，今天我父亲过来只是应了陛下的旨意，捉拿刺客的，有太后娘娘给我们作证。」
「我们不会杀你，你的昏睡症早就在外面传开了，今晚过后你永远不会醒过来。而皇位的继承人太后也早就选好了，这些就不用皇帝还是难过操心了！」
「你们连太后也控制了！好手段！」
卫荀的脸色开始发白，他眼神锐利的看向一旁下的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的宋晚晴。
「宋晚琴！你不是说我中的术解了吗？」
宋晚琴没有回答，我看了眼她的样子，眼神涣散嘴里还不住的呢喃着什么，显然是吓疯了。
「想知道？我来告诉你，我用你的孩子的血加固了换魂术的压制，用其他的术解开它只会被它反噬的更厉害！」
卫荀眼神一暗，想到了我之前因为宋晚琴儿流掉的孩子。
头越来越晕眩，眼皮不住的往下。
最后他控制不住的陷入黑暗。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卫荀，让人给他抬到了床上。
父亲看着我有些叹息的道，「欢欢！你哥的事不怪你，不要让自己沉溺在愧疚中，你大嫂也不怪你，事情结束后去看看你嫂子和小君吧！」
「不要把自己困在这里，我知道你心中向往的是什么。我当年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回了京都！唉！」
我看着父亲两鬓的白发，眼中的泪瞬间落了下来。
「好！我答应您！」
25
卫荀在昏迷中断了气，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后出面选了一个宗室子记在了我的名下。
只是那孩子尚小，太后懿旨皇后联合几位大臣代为监国，待皇帝成年后亲政。
我去看了那个孩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稚气，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些师兄的样子。
我露出一抹笑意，冲他招了招手。
「今日学的如何？」
「母后，今日都好，太傅还夸奖我了！」
「好！好好学，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嗯。」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容温柔。
这孩子是师兄姐姐的孩子，只不过他姐姐也没嫁个好人。在我得知时她已经雪崩而死了，据说催产药里下了东西。
这些年要不是我的照拂，这孩子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吃人的后宅中。
我把宋晚晴关在了冷宫，余生她就在那里度过吧。
我借着太后的手安顿好一切，救出宫回了家。
我看着门上的牌匾，我有多久没回过家了？从出嫁那一刻起我就没脸回家了。
看门的小厮还是小六子，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惊喜的边跑边喊。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被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是啊！我还是他们心中的大小姐，而不是皇后！
26
我抱着好久不见的母亲哭了许久，像是要把我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也终于鼓起勇气去见了嫂嫂和小君，大嫂带我给大哥扫了墓，对我说了好多话。
她说她从来没怪过我，她虽然是一介妇人但也知理，从嫁给这个名扬大齐的战神时，她就有了这个准备，但她不悔。因为他的夫君是保卫国家的大英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养育好小君。
她说我不需要愧疚，大哥不是因我而死，是因为贪婪的人心。
我给在大哥的墓前哭了很久，像是要把几年前的泪全部流干。
回了皇宫我又带着卫玉铉去看了师兄。
我告诉他这是他的舅舅，跟他讲了为何师兄在塞北的事，他很感兴趣。
「母后，我也想去你和舅舅长大的地方看看，等我长大了能去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看向了北方。
「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里很危险的，有许多羌笛人。等你长大了，你要保护好大齐的百姓知道吗？」
卫玉铉点点头，「是，母后说的我记住了。」
「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那里啊！是自由……」
眨眼已过十五年。
卫玉铉看着手中的书信，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一抹苦笑。
他问旁边已经开始战战兢兢的小宫女。
「母后走了你们也不及时通报我！」
小宫女哭着脸，「娘娘不让奴婢告诉您，说是您知道了肯定要和她一起跑。」
「娘娘还说……还说……不想带着您这个拖油瓶！」
说完小宫女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卫玉铉原本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破了房，他摇了摇头，「母后还是这样！小孩子脾性！」
「好了别跪了，我又没怪你们！」
他站在门口遥望北方，眼中却带着心疼。
「母后还是忘不了那里啊！」
「您放心去吧！儿子已经长大，是您的依靠了。」
「您可以去找您的自由了！那个您和两个舅舅一起长大的地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