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打打闹闹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约好的饭点。
小千来敲门时，就听见里屋俩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愉快极了，他也忍不住跟着笑。
虽然有点不忍打断，但更不好让客人多等，他轻轻敲响房门：“夏总、乔小姐，客人已经到了，在酒店大堂等我们。”
“好，这就来。”乔子衿应一声，她换上一身简洁的黑色正装。
那是她从前当公关经理时专用的一套小西服，几个月没穿了，对镜子一看，西服竟显得有点松弛，配上她温润如月的眉眼，有几许违和感。
她这几个月确实变瘦了，而且神色眉眼也憔悴许多，杏瞳不再有过去谈判时那股凌厉霸道的气场。
夏之芊换上身淡咖啡色的格纹西服，便随乔子衿开门下楼，二人就如同两朵盛开娇艳的花，带着锋芒骨感的美，一路走到酒店大堂旁边的咖啡厅。
远远的，乔子衿就看见一道艳丽清瘦的身形坐在那，从挺拔的脊背看，便知道是位美女。
乔子衿不知道她是江凌寒的谁，但在面对时，心里多少有几分紧张和不安。
“卢阿姨，您好。”
夏之芊牵住乔子衿紧张的手，带着自信的笑意，径直往前走去。
那位姓卢的阿姨徐徐转过头，盘着中式的发髻优雅尽显。
她脸上化着淡妆，凑近看皮肤好得吹弹可破，几乎寻不到瑕疵，若说是乔子衿和夏之芊的姐妹，也没违和感。
她此刻穿着绛紫色的旗袍出现在西人餐厅里，倒有几分独成一体的气质与韵味。
“小夏来啦。”卢七月抿唇微笑，冲她轻轻点头。
“好久不见，卢阿姨，这位是我朋友乔子衿，是之前跟您提过，江总的朋友。”夏之芊微微侧身，转向旁边略显局促的乔子衿，介绍道。
卢七月的视线徐徐转移到乔子衿脸上，含着露水般的眼眸，似试探似观察，“乔小姐，你好。我是卢七月，是夜色酒吧的老板娘。”
乔子衿的眼神骤然亮了亮：“原来夜色酒吧是您开的啊，真是幸会。”
“能见到乔小姐也是我的幸会呢。”卢七月微许颔首一笑，眸色明艳动人，“我认识江凌寒这么多年，倒第一次见他对蒋凝之外的女人感兴趣。”
她唤江凌寒的语气十分自然，就像在谈起一个多年的朋友似的。可想而知，他们似乎的确很熟悉。
“卢阿姨跟榕城的权贵商贾都有所熟识，了解的比我们都多得多，所以我觉得你想问的问题，她那边应该会有答案。”
夏之芊抚着乔子衿的肩膀，淡声解释道。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卢七月眸梢轻轻挑了挑，含笑看向她，她整个人仿佛一幅浑然天成的话，又美又魅。
乔子衿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露出一副严肃而沉静的表情：“我想要知道，江凌寒的过去。”
——
凌晨2点44分，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沈一暻抱着手臂靠坐在墙壁旁的长椅上。
榕城的夜晚寒冷入骨，他睡梦中冷得哆嗦了下。
医生将担架上的女人推入房间，摘下口罩，满脸疲倦地走出来：“病人家属在吗？”
此时此刻，走廊上空荡荡一片，只剩下沈一暻坐在那里。
他一下就醒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什么家属？出来了吗？”
“手术结束了，病人的情况不太好，需要明天再动一场……”
“为什么要明天再动？今天不能一次性治好吗？”沈一暻浓眉轻轻蹙起，略显不悦地问。
“医院的血库缺血，我们需要从分医院调……”
沈一暻眸色瞬间一动，顿然睡意全无，一下站起身来：“她跟我是一个血型，不需要浪费时间，从我这里抽。”
他虽然不懂医理知识，但也明白时间拖得越长，对栗如笙身体越不利。
医生和护士微微一愣，他们都认识沈一暻是赫赫有名的明星，却不知道里面躺着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他们犹豫不决之时，沈一暻的眼神凌厉而坚定，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沈先生，那你过来跟我们做体检吧。”护士无奈耸耸肩，只好领着他往走廊外走去。
30分钟后，沈一暻的手腕被吊上了吊针，他眸光深沉晦暗，盯着墨红色的液体一点点浸没输液管，浑身不觉有股麻痹的冰凉感。
一次就被抽去400cc，达到人体献血的上限，拔掉管子起身时，沈一暻的脚步晃了晃，有点头晕。
他几个晚上没睡好，饭也没好好吃过，猛一下起身无法适应。
他控制好身子，撑着脑袋缓缓往回走，护士戴着口罩，面露心疼看着这个高大，此刻却身形残秽的男人。
他到底和里面的患者是什么关系？
不是最近才爆出沈一暻和嫩模同居酒店，怎么现在又不要命似的为一女人奋不顾身？
——
“你想知道江凌寒的过去？”卢七月轻轻托着下巴，葱白的指尖纤细漂亮，她眼眸流转着潋滟的光，笑意不减，“为什么想知道？因为喜欢他吗？”
“我……”
乔子衿一下被她问得哽住喉咙，手掌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她迟疑了几秒钟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卢七月喝着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瞳孔明显睁大了很多，带着几分惊愕与不敢置信。
她似乎很不敢相信，乔子矜那么年轻的面孔，竟然怀过江凌寒的孩子。
听她的语气、看她现在的样子，孩子要么是生下来，要么是流掉了。
“然后，江凌寒把我的孩子打掉了。”她低敛着眼眸，每说一次那起事件，就像伤疤被刀尖给血淋淋地刺穿，一次又一次。
卢七月脸上的笑意终于收起，咖啡也不喝了，只专注地盯着她瞧，，问：“你说的是认真的？”
夏之芊在一旁愣了下，她没想到，乔子衿竟然那么耿直，一下把自己的伤疤都揭了出来。
“是的。”乔子衿郑重其事地点头，脸上认真的神情，让卢七月无法怀疑她在玩笑，可又无法相信，江凌寒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