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眉梢用力皱起,挂掉电话,乔子衿见他愁眉不展的,轻声问:“公司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这边一个人没问题的。”
“你没问题?”沈一霆点点头,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没问题,你去忙你的吧。”乔子衿微笑着摆摆手。
沈一霆替她烧好了开水,又塞红包给护士,好好叮嘱按时给她吃药检查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乔子衿看着男人忙前忙后的身影,倒是觉得夏之芊放弃掉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挺可惜的。
沈一霆下楼便直奔公安局那边,十分钟的车程抵达。
远远地,便看见一大帮车队在门口堵着。沈一霆将车子停到距离100米的树荫下,暗暗观察着情况。
没过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蒋家父母出来了,他们神情表现得满意又自在。
女儿明明还在医院躺着,二人却是有说有笑的走出警察局,仿佛此刻更重要的不是女儿的安危,而是夏之芊受到惩罚与否。
沈一霆淡淡抿唇,待那一大队车离开,他才开门下车,走进公安局。
局里的几个警员正在窃窃议论着刚才那一帮人的事,沈一霆站在门口许久,他们才后知后觉地上前:“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是夏之芊的朋友,想进去探视。”
顾如焰缓缓从转椅上转了个身,手里捻了一颗蒋家人送来的葡萄,淡淡地说:“夏之芊现在处于刑事拘留,除非是她的监护律师,否则不予以探视。”
他抬头扫了一眼,视线略略停滞在沈一霆的脸上。
他托人调查过夏之芊,档案上显示,这个泼辣的女人她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叫沈一霆。
就是他?
“这位警员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有几句话跟她说。”沈一霆不卑不亢地落在他身上,低声恳求道。
顾如焰嗤笑了声,嚼着果肉站起身来,绕着他走了两圈。
西装革履、面目清俊,看起来就是个小白脸,那女人喜欢这种类型的?
难怪,她那天看着他的目光恐惧又害怕,像在看地痞流氓似的。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看上面那几个大字,一切按照规则办事,严于律己,公正不阿,要是谁一两句话就能颠覆规则,还要警察做什么?”
沈一霆认真听着他的话,视线下移,落在他胸口挂着的淡金色名牌上,上面写的是顾局长。
“顾局长说的是。”沈一霆淡淡颔首,“那至少可以让我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好得很,你大可放心。”
顾如焰往前走了一步,再负手转过身,深深地看着他,“敢问这位先生姓甚名谁,是夏小姐的谁啊?我可以进去转告她。”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沈一霆听的,没有什么理由,就是看这沈一霆不顺眼。
果然,沈一霆脸色微沉了沉。如果夏之芊知道是他求见,肯定宁愿把自己锁起来,也不愿意见他。
“罢了,知道她安好,我就放心了。”沈一霆脸色的不自然只转瞬即逝,他们这些生意场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顾如焰轻嗤一声。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蒋家人的车子停在门口,他们难道是来刁难夏之芊的?”
顾如焰漫不经心地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是啊,给我塞了不少的红包。据说马上就去法院找关系了,必须要把夏之芊给关进监狱里。”
沈一霆眉头微不可寻地拧了拧,随后舒展开,语气平静地道:“所以顾局长会严于律己、公正不阿的吧?”
顾如焰冷笑了两声,好小子,还来反将他一军。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做,这些金钱珠宝什么的,我每天都派几辆车子送回去,不用担心。”
沈一霆也没有多留,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有些话只点到为止即可。
顾如焰是江凌寒身边的人,他应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营小利收取贿赂。
“那就多麻烦顾局长照顾夏之芊了。”他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顾如焰冷哼一声,看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满心不屑。
装模作样的小白脸,求人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他顾如焰此生除了江凌寒,就最讨厌这群人。
江凌寒嘛,到底是他的兄弟,两人的感情从小养成的,再说若不是蒋凝抛弃了他,他也不会变得那么冷漠不近人情。
说起来江凌寒那人,倒真的狠心到要去加拿大几个月,对榕城的事情不管不顾,这是铁了心要跟乔子衿断了。
——
乔子衿知道夏之芊入狱的时候,是护士来给她做身体检查时,发现那护士脸上兴奋至极,眼神里都是光芒。
乔子衿配合着量体温,笑着看她:“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护士不好意思地捧着脸笑道:“刚才我在楼下做检查时,病房里进来一个特别帅的男人,仔细一看,好像是圣曜集团的江凌寒。”
乔子衿笑容突然凝固了一瞬,目光沉了沉,“你是在给蒋凝做检查吗?”
小护士闻言,露出意外的神情:“是啊,你也认识蒋凝?”
她低敛下眸光,轻点了点下颌,用很轻的声音说:“认识。”
“真的吗?那可是个厉害人物啊,我妈妈和亲戚都特别喜欢看她跳舞,可惜出车祸撞伤了,跳舞的人就怕身上有疤。”小护士摇摇头,一脸惋惜状。
“是啊,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乔子衿低敛着浓密的睫毛,淡淡地道。
小护士并未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只自顾自地说着:“我给蒋小姐做检查的时候偷听到的哈,好像说那车祸的凶手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女高管,好像姓夏。”
乔子衿喝着热水的动作微微一滞,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是夏之芊,但很快又否决掉了。
沈一霆说夏之芊回美国去了,怎么可能是她呢。
“按我说啊,那凶手毁了人家蒋小姐的前程,就应该送去坐牢。”小护士愤愤不平地说,一副自己心爱的偶像被人玷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