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衿耳朵一热,将发丝往耳边轻轻别了下:“薄总,你怎么没叫醒我?”
薄矜一抿唇,双手交叉淡淡放在膝盖上,“看你早晨困得连咖啡的糖都放错了,索性让你多睡会,以你那种状态,只会给我招麻烦。”
说得那么难听,其实他对员工还是挺关心的嘛,虽然工作时间不长。
“谢谢薄总。”她轻轻道了声谢,走到椅子旁坐下,目光直视向冷眼看着自己的江苏秦。刚跟薄矜一没能解决,他脸色非常不好,面色覆着一层阴冷。
乔子衿进门前环顾了一圈,只有江苏秦和他的助理在,没见到江连清。
她低下眼眸,还没忘记之前他塞纸条恳求帮助的事,只是江凌寒不愿意帮,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走什么神呢?”身侧男人浓郁的眉心微蹙,语气不悦地提醒她一声。
乔子衿一惊,她眼神里一点小游离都能被他精准无误地抓到,轻轻道了声歉。江苏秦在对面望着,浑浊狭长的眸中漆冷,沁出一声哼笑,连个招呼都没对乔子衿打,便直接对薄矜一说:“你让她来做什么?能改变局势吗?”
语气里明显的嘲讽和不屑,乔子衿忍不住攥了下文件纸边缘,面容依旧清丽平和,“事情我都听到了,这起案子既然在我手下管理,那我也应该负起责任,刘山明那边我会负责找到。”
“呵,”江苏秦一听就笑了,连着嗤两声,“乔小姐这大话说得可真满啊,我们两边公司联络一整天都找不到人,你能去什么地方找到?”
“你们只用邮件和手机联络,刘山明只需要换张卡,你们永远也别指望能找到他。”
乔子衿微扬了扬下颌,不卑不亢地回答,“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调查出刘山明经常出入的酒吧场所,等下就准备过去,这份电子版我发给江老先生一份,希望你尽快派人分头调查。”
话音落下,屋子里落入一片无言的寂静。薄矜一低头抿着淡味的茶,嘴角隐隐有笑意沁出,几分欣慰。
江苏秦喉咙一噎,讽刺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乔子衿考虑得比他周全,且非常及时地采取了行动,刘山明现在有意躲着他们,只能亲自人为搜索。
江苏秦换了个坐着的姿势,眸色凛冽地看向她,一字一句沉声说:“你要亲自去找?那么多家酒吧夜店,乔小姐打算一个个敲门?现实吗?”
“现不现实不是我坐在这儿说出来的。”乔子衿抿唇微笑,拿着包就站起身,“江老先生能否答应我,找到刘山明后,就取消上报媒体的决定?”
薄矜一始终沉默无言,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时,喝着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地抬起下颌看她,心间滚动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她说一定会找到刘山明,只是为了帮自己?
江苏秦别过头去,矍铄的眼中皆是不满和冷意:“你先找到再说。”
“等我的消息吧。”乔子衿将包往肩上拢了拢,便起身往门外走。
薄矜一脸色一沉,跟着起身追上去,在门外拦住她。
经历过昨天的那件事,乔子衿对薄矜一的靠近和触碰几分畏惧,生怕那个男人就在某处看着。
“你还真打算一家家的找?”他自上而下地望着她,黑眸内却没有埋怨,而是一缕复杂不清的情绪。
“那还能怎么办?出了这种事,江苏秦极力地要求上报媒体,逼刘山明出现,我能为公司做的,也就是……”
“不需要你做这些。”他声音低冷地传来,落入耳中尤为刺耳,“公司会怎么样,我有我的考虑,那些地方都太危险,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
他在国内待得不久,也就这短短的时间里,见识到了那些风月场所的迷乱不堪。
她还一脸天真地说要挨个房间地找,指不定被几个喝醉的老板拖进去了。
飞蛾扑火,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的。
“不会有事的,我以前经常去。”乔子衿急于解释地道。
“以前你是去谈生意。”
“辞职了之后也有去过的。”
薄矜一不悦地抿了下唇,告诉她:“那是因为江凌寒把你护得太好了。”
这也是他不认同江凌寒的一点。
他总觉得自己是神,画一个圈把心爱的女人保护在里面,就以为是爱了,殊不知她不是宠物,也需要锻炼出自己的翅膀,一味的溺爱并不能让她成长。
薄矜一承认自己对她有点好感,说不上爱,是潜移默化间形成的一种感觉,有她在的地方,会让他觉得放松而安心。
但他不会像江凌寒那样,无微不至地宠溺照顾,他要训练她自力更生的能力,要把她培养成合适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她脸有点红,莫名的怎么又扯到江凌寒身上去了:“总之,这件事看你也挺苦恼的,反正交给我就对了。”
她义正言辞地说完,还觉得自己特别酷,第一次她能解决薄矜一解决不了的事。
薄矜一又好气又好笑。
苦恼?他的苦色都写在脸上了么?
这件事是棘手了点,但不至于毫不办法,他还没无用到需要乔子衿这样帮他。
眼看女人迫不及待要往外溜,他伸手轻松地将她拽回来,揪着衣服领子,像扯着只小鸡似的,面容冷峻地说:“别瞎胡闹,你挨个找也没用,他有心躲着不可能让你找到,给我回家蹲着,好好等我消息。”
乔子衿满脸失望,“可是……”
“这是命令。”他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字句不容置喙。
虽然要锻炼她跟上时代的节奏,但不代表他会放纵她去那种危险地方送死。
“……知道了。”乔子衿不甘心地捏着拳头,她明明都已经跟江苏秦说一定会找到,夸下满满的海口,却被薄矜一一句话打回原形。
她以后还怎么见江苏秦哪?
看女人鼓着小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指不定在心里骂他混蛋,薄矜一不动声色地蹙眉盯她:“放你回家还不高兴,回去照顾你弟弟吧,这件事过去后,你再来上班。”
她不服气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如蚊子哼哼:“我也想出份力。”
“你那不是出力。”
是给我徒增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