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凝在外面发泄完，从包里拿出绢巾擦拭干净眼泪，再重新补好妆，抬头时正触及到萧玥惊愕的眼神。
四目对视，萧玥腾地避开眼睛，先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蒋小姐，我不是故意要看到的……”
蒋凝自嘲地轻笑了笑，她站起身，“没事，不怪你。”
萧玥盯着蒋凝看，那么漂亮一张脸，生生被哭花了。
她忍不住在想，难道又是里面那个乔子衿把蒋小姐惹哭了？
那女人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看起来柔柔脆脆的一张脸，心机竟然那么深，连蒋小姐都不是她的对手。
“来，我跟你聊两句。”蒋凝点了根女士香烟，含在双唇之间抽着，她眼睛先前哭红了，抽烟时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萧玥忍不住看得有点入迷，忍不住想，这么美的女人江凌寒都能不要，简直是暴殄天物。
“萧护士，你今年多大？”
“20岁，大二，在这儿实习的。”
“大二，真好，花一样的年纪啊。”蒋凝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点头，眼神迷离地望着某处，“想不想来当我的助理？最近在招助理，面试了几个学生，都不太喜欢。”
她眼神对萧玥眯着，“我看你就挺合眼缘的。”
萧玥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得到偶像的肯定，脸颊红红的，“真的吗？可是我学的护理，专业不对口啊……”
“我不看文凭，我挑人只看三点，脑袋机不机灵，做事勤不勤快，还有对我是否忠诚。”蒋凝面带平易近人的微笑，将烟抿在唇瓣之间，腾出手掏出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天哪，我……我做梦都想不到能有资格当您的助理……”
萧玥攥着那张纸，激动得快哭了，连连鞠躬，“您放心，等我处理好医院这边的实习，就来找你，蒋小姐请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着你。”蒋凝微微一笑，挎着包转身离开。
——
二人在病房里相拥了许久，直到乔子衿的手机响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松开男人，理了理头发：“我去看下短信。”
说不定是卢七月发来的。
她小跑到沙发旁，拿起手机一瞧，眼神登时亮了起来。
她要等的消息，终于来了！
卢七月发了两个定位给她，附上文字：“子衿子衿，人找到了，在城郊的一个小酒厅。”
她感激涕零，颤抖着手回复消息：谢谢谢谢！卢小姐太感谢了，你帮了我大忙！
卢七月回复了个害羞的表情：不过那家小酒吧挺偏的，而且里面的人不太和善，挺危险，你别一个人去，让江凌寒发几个保镖保护着你哦。
乔子衿笑了，回复：知道了，谢谢卢小姐关心。
她朝屋里瞄一眼，男人正坐在床头安静地看书，找刘山明的事儿可不能跟他说，免得他又瞎操心。
事不宜迟，乔子衿打算马上就动身。她穿上外套时，男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淡声问：“去哪儿？”
“去一趟公司。”她谎撒得自然无比，“有点事情要处理。”
男人眼眸静静地黯了下来。
他知道挽留她也不可能留下，她对工作的积极度，总是比对他还高。
乔子衿洞察出他的心思，无奈耸耸肩说：“我晚上会回来陪你的。”
“不用了，好好工作。”
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翻书，眼皮抬也没抬一下，声音悠悠的，“好好给薄矜一赚大钱。”
乔子衿往外走脚步一顿，怎么听那最后一句话怎么酸呢？
她无奈失笑，不与他小孩子脾气计较，把药放在床头叮嘱他要按时吃了，便动身前往南郊的酒吧。
路上，她谨记着卢七月说那里危险的话，给薄矜一发了条短信：薄总，我现在要去南郊A座的酒吧，有知情人告诉我刘山明在那，你有空的话也过来一趟吧。
然而此时，薄矜一正和几个股东，联合江氏的几个董事召开紧急会议，没有看到她的这条消息。
乔子衿关了屏幕，出租车正好停在了酒吧门前。
她刚下车就有种退缩感，酒吧外环境阴森森的，方圆几里就只有这一家店，店招牌是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
环顾四周，有几个染着各色头发，晾着一胳膊刺身的小混混站在那抽烟，眼神时不时地朝她这儿瞟。
她大红毛衣勾勒得身姿绰约而漂亮，下身简单的黑色铅笔裤，一双漂亮的腿修长笔直，看着叫人挪不开眼睛。
乔子衿忽然有点后悔只身来这了，但想起薄矜一轻视她的表情，不许她插手这件事的态度，她心里就是倔着一股劲，非要拿出点本事给他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酒吧空间不大，白天没开业，椅子都架在桌子上，吧台无人，到处昏暗一片。
空气里渗出几丝寒意，乔子衿抹了抹胳膊往前走，这里怎么都不像有人的地方。
“小妞，找谁啊？”
忽然，从吧台冷不防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警惕地回头看去。
原来吧台的阴影处坐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跟乔志差不多年龄，虽然穿着简单的吊带衫，眉眼却刚毅凌厉，双眸透出一股饱经风霜的沉厚感。
她对上男人的眼睛时，中年男子有片刻的恍惚，那副慵懒的态度收敛了些，直起身来，皱着眉：“你是？”
“你好。”乔子衿对他礼貌点头，直接阐明来意，“我来找一位叫刘山明的人，请问他在不在这里？”
沈纪石那夹杂浑浊的眼神几分恍惚，望着女人的脸，与他记忆中那张清秀的面庞，一点点重叠。
像，真的太像了。
他与林婳初识时，她大概就像这女孩的年纪，灵气又生动，笑容纯净地唤着他的名字。
沈纪石自嘲地笑了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听见她的话。
“先生？”乔子衿皱眉又唤了他一遍。
“抱歉。”
沈纪石抬起眼睛，态度比刚才拘谨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刘先生是我的老顾客，在放你进去见人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来意。”
果然，刘山明知道自己惹了乱子，躲在这儿不见人了。
乔子衿深深抿唇，语气平和地说：“我跟刘先生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