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抿一口气，走到窗口把窗户打开，让气味散出去。
云眉小跑到墙边，把灯关上，顺势再带上房门。
等屋里黑暗下来后，她才背着双手，靠在门口深深望着他，一双幽怨的眼睛藏在发帘之下。
“你闹够了没？”江凌寒伫立在原地，神情清冷地看着她。
房间再度变成黑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女人正幽怨十足地瞪着自己，“你忘记我们一开始确认关系时，就说好……”
“我是忘记了！”云眉颤抖着声音打断他，眼眶猩红，只一开口便泣不成声，
“我是忘记了，我们约定过这段关系只是彼此利用而已，你要查你奶奶的药因，我要借助圣曜的力量稳定公司，可是……”
她慢慢蹲下身，无助又痛苦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变了。我不满足只当你的假女友，我不喜欢你看我时冷冰冰的眼神，我不喜欢你手机锁屏放着其他女人的照片……”
江凌寒静默听着，淡薄的脸庞没有丝毫反应。
“我听说你有女儿，还是你锁屏上那个女人给你生的，我很嫉妒，很羡慕。”
她慢慢走到男人面前，赤足一点声音都没有，裙摆轻飘飘地飞扬在黑暗之中。
手臂环住男人的腰际，脑袋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深深感受他身体每一寸诱人成熟的味道。
“云眉，我从前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插手你不该插手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必再继续。”江凌寒握着女人的手腕，面色冷漠地扯下来。
云眉表情一滞，僵硬地看着他。
江凌寒从口袋里摸出那个U盘，“哐当”一声丢在桌面上：“为什么你会有那张聊天记录，为什么要擅自查看U盘里的东西，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云眉面容归于平静，被他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们之间也玩完了。
“我虽然嫉妒，但我对她没有恶意。”
云眉轻声无力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喜欢的女人长什么样，我想试着变成她，多少能占据一点你心里的位置。”
随后，她自嘲地笑了两声：“会发现那么大个秘密，我也没想到，我不是有意要窥探她的生活的。”
云眉抬起头，细眉轻轻挑了挑：“我这段时间一个人待着，也没来打扰你，就是打算跟你做个了断。可你现在来找我，说明你也没法跟我了断，不是吗？”
江凌寒视线淡漠，摊开手掌，“我来找你要约定过的东西。”
江凌寒和云眉会开始，就是为了调查奶奶的解药，既然这段关系因为云眉而结束，那他就要拿到约定好的东西。
云眉低头看了下他的手掌，笑了：“你知道我不可能拿给你，那是云家用来制衡你的东西。”
江凌寒倒也不觉惊讶，他料到云眉会违约，不会轻易把那东西交给他。
他唇角讥讽地上提：“制衡？”
云眉笑了：“谁都知道你爸爸现在昏迷不醒，家里只剩奶奶一个亲人，你必须救她不是吗？”
她手指慢慢滑上男人的领结，缠绕在指尖玩了玩，“凌寒，我也不想威胁你什么，你如果愿意跟绥城的那个女人断了，我有信心让你对我动心。等我继承云氏后，你奶奶就是我奶奶，就算爸爸不允许，我也会想尽办法救她的。”
原来铺垫那么多，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江凌寒讥讽地提唇，把领带从她手里抽走，一个字也没说，撞过女人的肩膀，离开房间。
“凌寒！”云眉有些着急在背后叫他名字，拉住男人的衣袖，“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吗？”
他面无表情地拂开她的手，沉声道：“我讨厌两种女人，一是不守信用，二是纠缠不清，你占了两种。”
云眉如遭雷击地一震，手臂无力落在身体两侧，望着他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江凌寒浑身笼罩着层阴云，虽然料想到云眉会违约，可他心情依旧糟糕至极，深吸气再吐气，步伐平稳地下楼。
他下去时，寂静的大厅有了点动静，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包括云峥嵘和姜静。
“告辞。”江凌寒只留下这两个字，便径直走到玄关，显然一句话也不想跟他们多说。
他冷峻的面容气场冰冷，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劝说什么。
云峥嵘刚平息下的火气，又要蹿上来，姜静连忙摁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你坐着，我去跟他说。”
有董事也同样拉住他，劝说道：“老云，你就坐着吧，别又被惹生气在家门口闹起来，让记者拍到不好。”
姜静拢着裙摆起身，跟上江凌寒往外走的步伐。她跑着小碎步跟上去，从后面叫住他：“凌寒。”
林毫在门口候着，微笑迎上前说：“云太太，江总今天也累了，时差没倒好，暂时不见你们了。”
姜静却道：“我跟江总说点别的事，麻烦你叫住他一下，就十分钟。”
林毫眼珠转了转，他倒想不出姜静还能聊什么别的事，却实在拗不过她，便走到车前，轻敲了敲车窗。
几秒后，林毫得到江凌寒的点头，对姜静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她上车。
姜静眼神一亮，立马开车门弯身钻进去，车里散着一股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沁人心脾。
她看向副驾男人寒若冰霜的侧颜，却是带着笑意说：“凌寒，你在楼上跟眉儿谈得怎么样？”
江凌寒纵然生气，也从不表现在脸上，沉声道：“您可以自己去问她。”
姜静从他态度听得出，多半是没谈拢，她叹了口气，“眉儿都悄悄跟我说了，你跟眉儿本就不是真心要在一起的，她承诺了你一些条件，但现在又违反约定了，我替她跟你道个歉。”
男人打开笔记本电脑，轻声说：“道歉我接受，云太太还有别的事吗？”
姜静沉默着片刻后，递上一张纸条说：“我知道，你是想为你奶奶找解药，这件事我听云峥嵘说过一点。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云家调查解药用的生物研究所的欣喜，你把你邮件写上来，我晚上找机会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