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不愧是商人们唯利是图的手段。
今天之前,乔子矜还以为小白真的在绥城,她坚信自己看到的那一眼不会错。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的别有用心罢了。
“乔小姐不要生气,”慕寂再次斟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徐徐推到她面前,“你弟弟没有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她握着那茶杯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水珠落在皮肤上,浑然不觉。
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乔子矜不敢置信地望他,“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在哪?”
她找了整整五年,动用各种手段,求遍她所能求的所有人,却都让她死了这条心。
慕寂平静摁下她的肩膀,“我不知道他在哪,我有知情人告诉我他还活着,具体在什么地方还在调查,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我会帮你查到底。”
乔子矜紧紧捂住唇瓣,眼眶泛起潋滟的激动,不会吧,这不是真的吧,她日日夜夜的祈祷奏了效,上天真的把小白还给她了?
可欣喜之余,她也不敢太过于激动,毕竟被他骗过一次,心里留有案底的。
她努力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坐下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好,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是你找到弟弟唯一的希望。”
慕寂又抽了口烟,嗓音被渲染得沙哑,“我帮你找人,也不是没有要求的,这个度假村项目,我是势必要做的。”
他指尖点了点计划书的封面,眼神坚毅地望着她。
乔子矜低头看那几个大字:“转让幼儿园的事,不是我说了算。”
其实慕寂已经接近成功了,他搬出蔡奶奶最无法拒绝的老伴为条件,让出幼儿园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慕寂笑了,“我的意思是,我还缺一位投资人。”
乔子矜眉头微挑,抬头看他。
“目前,我已经招到三家公司的投资,但还缺一个大头公司来完成计划。”
慕寂微微抿直唇瓣,终于提出他组饭局的最终目的,“这个大头公司,我已经看中了,需要你帮我谈成。”
“事后我会分成给你。只要项目做起来,你的分成足以保障你和女儿们十年的生活。”
慕寂笑容平静而稳重,字句很有说服力,让乔子矜无从拒绝。
可她从他话里隐隐听出些端倪,不禁问:“你看中的公司该不会是……”
“圣曜集团。”
慕寂微微倾身上前,将计划书交到她的手里,一字一句说,“我给江凌寒发过很多遍计划书,他的回复都是No。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帮我完成。”
——
下午三点,江凌寒坐在新布置好的家中,左右环视一圈。
家具和墙纸都是他自己挑的,风格不再是以往的黑白简约,充满了各种梦幻的颜色。
淡蓝色的墙纸,配糖果色的沙发和桌椅,地面则是用泡沫垫子搭成的地板。
阳台上摆放了海洋球池,小兔子笼就搁在旁边。屋内所有尖锐的桌角墙角都用胶带缠上了护垫,各个方面布置得非常细致。
忙活了一上午下来,林毫和搬家工人累得不轻,坐在沙发上狂喝水。
江凌寒忙得额上涔涔分明的汗,他却完全不显疲倦劳累,慰然环顾打量着他的成果。
“江总,差不多到接孩子们放学的时间了。”林毫累归累,还是不忘提醒他。
二人正出门,对面的门也开了,出来的是同样准备接孩子的乔志。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好几秒,江凌寒倒是主动抿唇淡笑:“乔叔叔。”
乔志对江凌寒没什么好脸色,前几年他因车祸被陷害入狱两年、手指砍断,这些都跟江凌寒脱不了干系。更别提他还伤害乔子矜,让她这些带着孩子孤苦度日。
“你怎么从这房里走出来?”乔志眉心皱起,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买的。”江凌寒对上他疑窦敌意的视线,淡声说,“留在绥城的这些天,生活上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随时帮到。”
“呵,我家子矜可受不起你的帮忙。”
乔志冷笑一声,他还真是神通广大,昨天还见房东夫妻从这屋里出来呢,今天他就说服他们买了房子。
江凌寒微许凝眉,沉默抿着唇。
乔志眸中眯起寒光,“我希望江总你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吧,五年前子矜就已经跟你断了,就算你搬到隔壁,子矜对你的失望也不会减少。就算她心软,我也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他说完抄着双兜,冷脸下楼。
男人面容紧绷,攥着的拳头逐渐松开,乔志的话清晰细数他这些年的罪行,确实都是不容宽恕的大罪。
“江总。”林毫小心打量男人的神情,有低落有自省,沉着黯然,“您别放心上,他们不知道您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他似没多放心上,应了声,嗓音微微染哑,折身往楼下走,“我去跟着乔志接孩子,你再把家布置好,记得喂兔子。”
“好的。”林毫点头。
幼儿园门口,珍珠和奶茶背着书包牵着小手走出幼儿园,抬着脑袋眼巴巴地张望,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乔志,撒泼似的冲他跑过去:“外公!”
“哎,乖孩子,来把书包给外公。”乔志疼爱地蹲下身,接过孩子身上的包。
“外公,今天我跟姐姐都拿了小红花哦。”珍珠踮起脚尖迫不及待把胸襟上的小花展示给他看,得意洋洋。
“哟,真厉害!”乔志笑得皱纹展开,把珍珠抱起来举在怀里,左手牵着奶茶,慢悠悠往家走,“晚上想吃什么,外公给你们做。”
奶茶走着,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在望着自己,她回过头,正发现默默跟在后面的高大男人!
那是……她的爸爸候选人江叔叔。
奶茶心里莫名有点高兴,可她想起妈妈说过,不要跟他再有来往,便强硬地逼迫自己转过头不看他。
以后会有更好的叔叔当爸爸的,
她攥着小拳头,在心里不舍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