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她那样要强的人,有多爱那孩子的父亲,才会愿意给他生孩子?那男人又怎样伤害了她?
像他曾经那样吗?
他越想,大脑越是一团乱麻。
越是不能触碰的真相他越是渴望知道,可也明白自己只能到此为止,再往前一步,再亲近一些都不行,云眉的调查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人注意到她。
“哦是吗?外公晚上带你们去买烟火大会的零食啊,那路上要小心哦。”
“妈咪要吃什么吗?”
“嗯,就常买的那家古早味蛋糕,要蔓越莓味道的。”她馋兮兮的咂咂嘴,想起那蛋糕松软香甜的口感,心情就像飞上天。
珍珠摊了摊手,学着大人的模样:“妈咪还跟以前一样啊,小孩似的喜欢吃蛋糕。”
“你又学姐姐说话,妈妈不是教你不要乱学人说话吗。”乔子矜哼哼笑两声,她多了解这俩小团子。
“没有呀妈咪。”珍珠珠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乔子矜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妈咪之前答应过一个小男孩,要带他一起来看烟火,可以吗?”
珍珠还没说话,在旁边看电视的奶茶就激动地跳起来,一脸警惕,“小男孩?是那天在楼下亲妈咪的小色狼吗?”
江凌寒身体又朝门凑近了些,薄唇微微张了张,是他听错了?她有……两个女儿?
一个叫珍珠,一个叫奶茶,倒很像她起名的风格。
乔子矜正了正态度,“奶茶,你这词跟谁学的?明天可不能在他面前乱说哦,知道吗?”
奶茶有点不服气地哼哼两声,不理妈妈了,跳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珍珠小手肉肉地捏着电话,“好啦,妈咪我跟姐姐马上要走了,先挂啦,妈妈要早点回家哦。”
“嗯,过马路要牵着外公的手哦。”她认认真真一如既往叮嘱着。
男人薄唇微抿,在这时推门而入,乔子矜才按下挂断键,被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猛地回头,男人幽沉颀长的身形往自己靠近,锐利目光刮过她脸上惊讶的情绪。
; ;“你……”
她站起身,把手机藏身后,“你不是去听讲座了吗?”
江凌寒把门关上,清越长指松了下领带,“在车上都看完了,没什么可听的。”
他说的是她写的那份文件?可他只掠了几十秒,真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男人径直在玻璃桌前坐下,打开薄薄的笔记本,长指快速有节奏点在键盘上,开口问她:“明天带云小狮去烟火大会?谁的主意?”
乔子矜本想偷偷溜出门去,脚步停了:“那孩子说想看,我思忖着他一个人在家也寂寞。”
;“你倒想得天真。”他鼻子里哼出一声,眼睛都不抬一下,显而易见的嘲讽,“云小狮不是普通孩子,他父母是什么人你清楚。”
“可……”乔子矜眉头皱住,她很不喜欢他这种说法,“他父母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希望被人照顾有什么错吗?”
他抿唇,继而嗓音沉冷地说:“今天下午游园会上的事,云小狮父母知道后,那女人的孩子已经从幼儿园除名,明天,他们一家都会被搬离榕城。”
乔子矜一愣,“就因为她推了乔小狮一把?”
“这种事稀松平常,”他倒并不奇怪,眼睛也不抬一下:“出身权贵的孩子,享受着令人眼红的待遇,也要承受比平常孩子更多的孤独。”
他说着,视线淡淡渺渺飘到她身上:“你上次害云小狮拉肚子,要是被他们知道,下场只会更惨。”
她一惊,被他话吓得小脸整张都白了,瞳孔黑漆漆呆滞地看着他。
乔子矜倒不担心自己,只怕那些人牵连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 ;“保得了你一次,不一定能保第二次。”他垂眸轻声说,表面显得那样不在意。
谁让他在英国处于上升期,跟云家建立的关系不能断。
乔子矜听着那话,突然间忘记自己所处的危机,心脏突突不安地撞着胸口。
这么说,云小狮那次没被捅破,是他做的?
“可你为什么帮我?”她认真望着他低眸的脸庞。
许久,男人没有回复,乔子矜索性拿手掌挡住他的电脑屏幕,蹙眉直视他的眼睛。
他幽然掠她一眼,身体往椅背上靠,双臂淡淡环在一起:“你认为呢。”
她咬唇说:“你如果想为当年的事情补偿,大可不必,陈椿的审判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乔子矜已经很久没去想那场审判了,那是她心里无法提及的痛。
“那不是你突然出现帮我个忙,我就能忘记的事。”她想起,疼痛在身体内撕扯开,牵动着每一寸骨骼神经。
这么多年,除了小白的坟头,她根本无处倾诉,她真的好想小白回来。
这五年,每到晚上五点半都会有条件反射,觉得小白会开门进家,把大书包往沙发上一甩,瘫在上面打游戏。
乔子矜总会有那样的错觉。
大约在她离开榕城那年底,小白学校打电话来,麻烦她去趟榕城。
乔子矜回去后,才知道学校要给她的是小白的高考试卷,那年他只考了第一门语文。
她犹然记得自己攥着小白的试卷,坐在回绥城的大巴车上哭到窒息。
那是一辈子不能忘掉的痛。
江凌寒黑眸幽幽如刀剑刺穿她的眼,窥破她极力压抑的痛苦和憎恨,对他的恨,扎根那样深了。
她意思再明显不过,感谢他帮她,但也要跟他划清界限。
男人胸膛一切复杂情绪,化作唇边寡淡的笑:“你想多了。愧疚是有的,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打算继续五年前的关系,也不会逼迫你。”
“好。”她释然一笑,那副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暗戳戳伤了男人的心。
; ;乔子矜低身收拾好东西走出去,步伐没再有半点留恋,将门拢上。
光影交错的房间,江凌寒手指狠狠敲在键盘上,削薄的脸庞阴沉看不出表情,可动作分明在发泄,在愤怒。
她和五年前根本没什么不同,还是轻而易举就拨乱惹怒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