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凝……”
他唇瓣惨白发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你想抓了我威胁我姐姐?”
“还不算太笨。”
蒋凝冷哼一声,将他颤抖的身子拉近,逼他看自己脸上的绷带,一字一句冷冰冰地说,
“看到了么?这是你姐的杰作,你也怪不得我,如果不是你姐嫉妒我,成心要毁了我跟凌寒的未来,我也不会对你下手。”
“你放屁!”乔澈白尽管害怕到发抖,却不容许她侮辱乔子矜,“这又是你自导自演的吧,我姐心地善良,不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蒋凝脸上笑容不动,手指一下下有节奏敲击着轮椅把手:“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啊,你跟你姐都一样。”
乔澈白紧紧抿着呼吸,目光沉冷瞪视着她。
蒋凝慢慢探身往前,像伸长了头的女鬼:“不过你知道吗?你跟你姐根本不是亲生姐弟啊。”
亲眼看到男孩因为她的话而瞳孔收缩,迸出惊愕惨白的光,蒋凝心里掠过快感。
“你说什么?你脑子没坏吧?”乔澈白毫不犹豫地呛她,讽刺的笑。
蒋凝笑了,悠闲朝萧玥伸出一只手,拿到一张陈旧泛黄的纸,递到乔澈白眼前:“我脑子坏没坏,看这份出生证明就知道了。”
乔澈白身体僵住,下意识伸长脖子去看。
出生证明,孩子姓名江澈白,父亲江苏秦,母亲卢七月。
他死死盯着那因时间久远而变模糊的字体,呼吸开始不稳,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
他瞳孔泛着痛苦的光,十几年的信仰都破碎了般:“这是谁交给你的?卢七月?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江苏秦?我怎么可能跟是江苏秦的儿子?你想骗我,还是想骗我姐?你休想得逞,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相较于他的癫狂,蒋凝显得淡定自若,她缓慢将出生证明卷起来,看一眼门口站着的纤细身形,淡笑,“你想知道的,就问她吧。”
乔澈白被动机械地移动视线,一道穿着绮丽华裙的女人在面前坐下,她皮肤白皙精致,容貌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
四目相接时,这女人似乎很激动,眼眶霎时红了,捂着嘴唇不断发抖,“小白……我的小白……”
乔澈白还在懵,身体就被她发抖的手臂抱入怀中。
“蒋凝你这是干什么?放开他,被把他勒坏了。”卢七月目光急迫地看着蒋凝,手指笨拙去解。
蒋凝在旁边无动于衷地望着,“他要是跳起来挠你一爪子,我可不管。”
“小白疼吗?手都勒红了,让妈妈看看……”卢七月焦急又心疼地替他松绑,捏着男孩白皙的皮肤仔细查看。
乔澈白愣神时那声“妈妈”激得,浑身一抖,连忙甩开她的手,撑着身体连连后退:“你说什么?什么妈妈?你是谁啊?”
卢七月意识到儿子与自己刚见面,或许无法适应,她拢拢头发缓和情绪,先把小白从衣柜里拉出来,语气温柔小心地介绍着自己:“小白,我是你妈妈,我姓卢,我叫卢七月,你要没法适应的话可以先叫我卢阿姨……”
乔澈白肩膀发抖,一把将她甩开,眼中幽幽的冰冷。
“你也是蒋凝找来的演员?你们想离间我跟我姐的感情,不可能!”他十九的男儿,态度坚决、掷地有声。
卢七月急得摇头,“不是的,小白,那出生证明是我带来的,你看看上面写的……”
“这种东西能作什么数?”
乔澈白狠狠拍开她的手,满脸毫不留情的冰冷,“我姐在哪里?我要见她!”
“小白,你姐她也在这艘船上,她很好,不会有人伤到她。”卢七月抬着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爱怜地摸摸他的发,
“以后,你就跟着妈妈生活好吗?我们搬出那个小公寓,妈妈给你买了三层大别墅,有电影院、游戏厅和游泳池,你可以带你的同学来玩,当然,乔子矜也可以来。”
乔澈白面无表情地听着,深黑的眼底皆是冷漠。
那与江苏秦如出一辙的冷淡,一瞬间刺疼了卢七月的心。
“就算你是我妈,这么多年,你都躲在哪里?”
乔澈白此刻平静到连怒气都没有,波澜不惊地瞪着她,“你知道我在榕城的吧,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卢七月张着惊愕的嘴巴,一时之间竟答不上来。
这么多年她在哪,她很想回答她就在他身边,在偷偷关注、保护着他。
可她又怕小白问起,为什么不来见她,为什么要让他当了十九年的孤儿。
她真的不敢窥探这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她没有胆量见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从他出生后,就没怎么照顾过他,害他落下一身的病,还拖累了林婳。
“答不出来是吧?”
乔澈白笑里满满的冰凉,没有任何感情,“躲着我十九年,现在来假惺惺地赞颂母爱伟大,真的很让人恶心,明白吗?”
“恶心”两个字,让卢七月心里狠狠刺了下,她眼含热泪地望着他。
“你知道这十九年,我跟乔子矜是怎么度过的吗?她可以自己一天只吃咸菜饼,也要给我买鸡腿买蛋糕;每当有人骂我们家是低保户、是没爹娘疼爱的小孩,她会去抽那些人的耳光,她抽那家小孩三下,小孩的家长就打她三十下……
“她都受着、挨着,一身是伤地回到家,对我笑说,只是在路上跌了一跤。”
乔澈白说到动容,大男孩坚毅的眼眶泛红。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被她保护着。
“这些你们都不懂,因为你们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他冷笑着指卢七月的脸,再指向蒋凝,“现在你想带我走,我不认,我只认乔子矜一个姐姐。”
“不……小白,你听我说,妈妈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听!”他痛苦地捂紧耳朵,扯着嗓子大叫几声,转身冲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