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平时一样的言简意赅。乔子衿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我今晚要参加一个宴会。】
江凌寒正坐在去酒店的车子上，看到这条微信时，忍不住微勾起唇角。
是随口一说，还是在故意试探他？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回复道：【什么宴会？】
【一个朋友举办的宴会，据说会来不少知名人士，过去玩玩。】
【是有听说。】
乔子衿沉默，每次他的回复都有种接不了话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话题终结者。
她想了想后发：【那先这样，我到家了，你好好工作。】
【玩得愉快。】
江凌寒关掉手机，微托着下颌看向窗外，他在思考乔子衿给他发这些微信的含义。
他的直觉偏向于她是在试探。
可是却又想不出，她如果真的知道那个秘密，是如何知道的？
江凌寒双手淡淡攥在一起，手掌上的绷带还没消除。
他的伤本还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是不顾医生的反对强行出院，今晚赴宴，还要强行拆掉身上的绷带，以免乔子衿怀疑。
林毫劝过他，也没用，他只能祈祷着江总今晚不会出什么事。
车子转入一个十字路口后，林毫转头对男人道：“江总，马上就到蒋小姐家了。”
江凌寒微许颔首：“好。”
他特地给蒋凝发送了两份邀请函，还特地开车来接她，为的是要近距离观察马洁，这个他心中认定的嫌疑犯。
车子抵达蒋凝公寓时，林毫下去接人，他就坐在车里等待，忍不住抽了根烟，抬头望着这栋豪华的复式公寓。
他微微眯着黑眸，脑海里一下就闪回过当初他们还在一起时，租住的那间小公寓。
当时，他还在创业瓶颈期，公寓小得连客厅也没有，进门就是卧室，左右两侧分别是厕所和厨房。
虽然日子清贫，但那时他每天工作的劲头和动力就来源于蒋凝。
每天在公司忙得昏天黑地，承受不住时，脑海里想起她煮的卤蛋方便面，浑身仿佛就又充满力量。
一晃多年过去，他们各自有了美满的生活，不会再回到那间小破屋子，也再找不回当年的快乐。
他抽着烟，思绪缭缭，手指按下窗户，将烟放出去片刻。
如今想起那些过往，没有留恋和怀念，更多只是无奈和感叹。
他此刻更想赶紧见到马洁，想从她身上找出破绽。
很快，林毫领着盛装打扮的二人下楼。
江凌寒抬头看去，蒋凝特地盛装打扮过，柔婉的长发别在肩上，露出玉白的瓜子小脸，眉如月牙，漂亮的双眼满满写着高兴。
凌寒竟然特地发邀请函给她，还亲自来接她，这对一直被他拒绝的蒋凝来说，是莫大的幸福和兴奋。
她相信凌寒一定是念起了她曾经的好，有了动摇的心思，亦或是乔子衿在哪方面惹到他不高兴了，才让凌寒主动接近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蒋凝此刻觉得心情就像升了天，迫不及待踏着高跟鞋走近，拉开车门，主动地坐在凌寒的旁边。
马洁看一眼，便识趣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凌寒。”蒋凝将小包搭在膝盖上，满脸含情脉脉地看向男人，“谢谢你特地来接我，今天司机还说没空来呢，还好有你。”
江凌寒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并未看她一眼，疏淡地回答：“不客气。”
蒋凝并未放弃，她相信男人还爱自己，不然不可能主动来接她。
这人一直都这样口是心非的。
江凌寒话少，林毫便十分默契，与旁边的马洁开口搭话：“马小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
蒋凝视线微抬，看向被夸得有点害羞的马洁。
“哪有，林助理谬赞。”马洁微笑拢着耳边的细发，笑着道。
“真的很好看，看来蒋小姐平时对员工都很好呢。”林毫十分自然一笑，叫人听不出半点破绽。
马洁抓住机会便夸赞蒋凝，希望江凌寒能听到：“凝凝一直都对我们员工很好，多少年如一日，在英国与她工作过的所有人都称赞她人美心善。”
“你又话多了。”
蒋凝笑嗔一句，脸颊透着红，悄悄看向旁边的江凌寒。
可江凌寒却在盯着马洁看，视线认真而深邃，透着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蒋凝眸光暗了暗，忍不住攥紧包包。
凌寒都从没有这样看过自己，难道她今天真的打扮不如马洁？
“马小姐对上司很衷心，一直在替她说话。”江凌寒忽然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马洁笑着应答如流：“江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对了，凌寒，你现在能下床吗？”
蒋凝忽然想起什么，面露担忧，同时又切断了马洁与江凌寒的交流，将话题主导权拉回到自己。
江凌寒收起目光，再次看向窗外：“已经没事了。”
“什么没事，江总身上伤还没痊愈呢，我劝他好几次都不听。”林助理接话，叹息着无奈摇头。
马洁趁势道：“林助理对江总也是一片赤城衷心哪，就连我这个没怎么回过榕城的人，都听闻林助理的忠诚能干。”
林毫笑了笑：“谈不上忠诚，我只是做好本分而已。当然，我对江总的情谊是比旁人要深的。”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切入：“就好比这次的灯光坠落事故，让江总受这么严重的伤，我势必不会放过那个幕后凶手！”
林毫平时虽对江凌寒唯唯诺诺，小心甚微，但说起狠话时一点也不含糊。
马洁被他脸上少有的凶狠凌厉吓了跳，心头颤了颤，忍不住推了下眼镜。
脸上一逝而过的心虚，被江凌寒所捕捉到，男人低淡一笑。
他那笑容，在蒋凝看来却无比刺眼。
她心里很不服气，马洁是她身边的下人，向来都是映衬她这朵红花的绿叶，没有人会在意的存在，然而在今天，凌寒竟然几度对着马洁露出笑意！
从蒋凝回国到现在，别说笑容了，凌寒连正眼都没看她几眼！
但蒋凝脸上依旧波澜平静，微笑道：“林助理说的对，凶手一定要抓到严惩，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