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衿双手背在身后,盯着男人颀长的背影,撅着小嘴说:“我不好好照顾他,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困在医院了,就当他欠我的。”
林毫在心里笑,药都备得齐齐全全,还跟他在这儿嘴硬呢。
“放心吧,我跟江总那么多年,不会让他出事的。”林毫向乔子衿保证后,便向她告别。
乔子衿看着二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再徐徐地关上。
她一个人走回房间,空落落的屋子,空气里他的味道还没散。
她趴在窗台上,正好能看到江凌寒的车子。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停车场走动,耀眼得像一道风景,引来旁边不少侧目。
乔子衿托着下巴,远远地看着他。
他不管走到哪里,不论身世、家境,还是身材和长相,都是群众里的万里挑一。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否则她也不会孤独地在病房等着他,而不是大大方方挽着他的手,出现在他所有亲戚面前。
自始至终,她的身份都不适合被带出去见人。
她想到这心脏钝钝地发疼,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把窗帘拉上。
乔子衿,你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
明明答应他不难过的。没什么可难过的,你拥有的已经很多了。既然要决定当他身边的女人,就得学大气学心胸。
她深深吸气这样安慰着自己,拿着小钱包,去楼下买晚上的菜。
——
; ; ; ; ; ; ;入夜前的黄昏,将天际拉得修长而唯美,夕阳光辉落在气势恢宏的老洋房上,更显庄重优雅。
从下午开始,门前就蹲守了不少记者,都是排队等着拍江总生日会的。
“哟,这队伍从这么远就开始排了啊。”林毫开着车,看一眼后座的男人。
他穿上了挑选好的礼服,黑白相间的燕尾,沉稳而不失庄重,定制西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刚好到脚踝往下的位置。
男人面庞削薄如巧夺天工,他微微侧着脸,在看外面的景色,黑瞳中视线淡淡的,不管外面喧嚣再多,他似乎都不萦于心。
他那辆宾利开到离家500米的位置,就有记者们惊叫着把摄像机往车窗上怼:
“江总的车到了!”
“寿星到了!快,摄像机!闪光灯!”
眼看前方拥来的记者愈发变多,林毫放慢速度开车,好不容易才冲破重重图围挤了进去。
“江总,这记者们还真是一年比一年多啊。”车子在江家的后花园停下,林毫长吁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汗苦笑。
男人表情低淡,不为外面的喧闹所动,笔挺的长腿迈下车,扫一眼旁边耀眼的红色跑车,那是他伯父江承彦一家的车。
二人走到会所,地上竟然铺着长长的红地毯,一直蔓延到会所的大门。
江凌寒眉头微皱,近年江苏秦发现生日会是个媒体炒作的好时机,邀请记者全程直播他忍了,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噱头是做什么?
“恭迎江少爷回家。”门口佣人穿戴华服, ;对他鞠躬敬礼。
远远地,江苏秦快步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男人的胳膊,笑颜相迎:“儿子,你可算来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
旁边记者立刻举起照相机,“咔嚓咔嚓”地记录。
江凌寒皮笑肉不笑地低眸,落在他碰自己的手上,面容如沉霜。
每年这时,他的好父亲都要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场面,好让疑似江家父子不和的新闻不攻自破。
他面无表情地别开江苏秦的手,他对这种冒名虚伪的亲昵感到恶心。
江苏秦亦步亦趋地跟上儿子,手臂搭在他肩膀,装着笑容对他问长问短。
从记者的角度看,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没有半点破绽。
记者们放下照相机,笑着议论:“我就说嘛,那些什么豪门恩怨,都是小说里瞎编的,网友瞎操心,人父子俩好着呢。”
鎏金大门关上,江凌寒冷冷避开他的触碰,视线漆黑:“有意思?”
江苏秦笑容即收,冷哼一声负手往前走:“你既然来了,那流程该走就要走,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人欠你的。”
江凌寒沉着冰柱般的视线,转身要与江苏秦的反方向走。
辽阔的大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江苏秦请来的贵宾已多数到场,到处都是推杯换盏的清脆与交谈声。
但在江凌寒到场时,所有的视线都迎到了主角身上,便难以移开。
在一众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里,男人颀长的身形显得无比清贵,平日不易近人的目光,今晚点缀上了笑意,虽不及眼底浓厚,却已叫人心花乱颤。
迎面,江承彦一家步伐整齐划一地朝男人走来,“哟,凌寒,有段时间没见,都长这么高啦。”
江凌寒正接过佣人递来的鸡尾酒,薄唇浅抿了一口,抬眸淡淡地看过去。
江老爷爷的两位男丁江承彦和江苏秦,不知是传承了谁骨子里的风流,身边的女人都没断过。
江苏秦这些年被倪枝降服下来还算安定,但江承彦59的年纪,身边的女人依旧一天一个样。
江凌寒上次见他,还是半年前的一场家宴上,转眼身边又换了位年轻的面孔。
男人俊容平静带笑,嗓音清霁,“江伯。”
话落间,手里的酒杯已经抬起,主动友好地与他碰杯。
江承彦笑了,抬起酒杯与他相触时,男人默不作声将自己的酒杯往下移了几寸,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这些细节都被江承彦看在眼里,他微微眯着深沉的眼眸,面上虽不说,心中却暗暗敬佩。
不卑不亢,气质沉稳如山,他明明已经身居高位,有足够的资本睥睨群众,却依旧不忘在长辈面前的尊卑礼仪,确实很懂为人处世。
“叮”一声脆响,江凌寒微微仰脖抿了小口,脸上笑意疏浅:“我去招待其他宾客,江伯玩得开心。”
他与江承彦平日没什么交集,他有江氏的股份,听说从不理公司的事,自己养养花赏赏鸟,和沈纪石那老头子性格差不多。
不过,跟沈纪石相处,他打心底觉得舒适自在,不拘束不虚伪。
然而江承彦却总有种老谋深算感,再加上是江苏秦的人,他从没打算过深交。
他转身要走时,忽然,江承彦身边的女人盈盈一笑,将手里的酒杯迎上来,用甜得发嗲的声音说:“江总,您可不能性别歧视啊,敬了阿彦,不敬敬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