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临江，微凉的江风吹拂在脸上，吹散了微醺的酒意。蒋凝倍感舒适地笑着说：“我叫蒋凝，凌寒的朋友，他今天约我吃饭。”
蒋凝？
乔澈白的眸光一滞，就是他之前不懂事去江凌寒公司闹时，那个堂而皇之进入他办公室，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女人？
他们在酒店……能做什么？
乔澈白在愤怒之余是失望，他一向很崇敬那个男人，觉得他只手遮天、无所不能，现在看来有钱人都一个样，个个都是纸醉金迷的好色之徒！
蒋凝谑然笑了笑，听出他那头情绪不稳，故意地穷追不舍问：“你找凌寒什么事？我们等下会去看烟火，我让他回电话给你？”
“没事了，你们慢慢玩，不打扰。”
乔澈白语气冷漠地直接挂断，摔下手机，扶着额头。
他眼神漠然看向洗澡间的位置，水声一边在响，女人一边哼着五音不全的歌。
十分钟后，乔子衿推门出来，就见乔澈白满脸悻丧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了？”她将湿漉漉的头发别到一边，用毛巾揉搓了几下，走到阳台挂衣服，“打过电话了吗？”
乔澈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说：“打了。”
“作业会写了吗？”
“不会。”
乔子衿晾衣服的动作一顿，皱眉不悦地看向他，“怎么没问清楚就挂了？”
乔澈白不说话，深漆的眼瞳里满是低沉的不悦，他双手紧紧交攥在一起，忽而抬起眼睛看她：“姐，你昨晚跟江凌寒干什么了？”
他问了第二次，与第一次的嬉闹八卦不同，这次是语气冷肃的质问。
乔子衿愣了下，不明所以地回答：“没……什么啊，我昨天被困在高速公路的服务站里，他在那陪着我一晚，你生什么气啊？”
乔澈白凌厉的眉眼警惕上扬，“他陪着你？他对你动手动脚没？”
“……”
乔子矜觉得他这气生得莫名，将衣服晾好后就回房间，不想多理睬他，“不知道你到底想说啥，赶紧把作业写完了早点睡。”
“刚才我给江凌寒打电话，是其他女人接的，她说她叫蒋凝，是江凌寒的朋友。”
乔子衿脚步惶然顿住，背脊僵直，怔愣的伫立在原地。
半晌，她像慢动作一样，缓慢又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跟谁在一起？”
乔澈白表情清冷地在她身后说，指着她的手机，“蒋凝。他们还要去看烟火表演，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过去。”
乔子衿呼吸滞了下，小脸一瞬发白，双脚有点支撑不住身体，呼吸在发着颤。
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江凌寒今晚跟蒋凝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他连一通电话都没给自己打吗？
乔子衿攥着手机，掌心微微沁出了汗意，她胸口处绞着锐利的痛感，密密麻麻地从心脏表面沁入到最深的部分。
他们才在一起……24小时而已，他就背着她去见了前女友，一声通告都没有。
乔子衿无力地往墙壁上靠了靠，她盯着自己手机的黑屏，屏息凝神。
没有电话，没有消息，她不主动联系他，他就不会联系自己。
几秒后，像是鼓足了勇气和决心，她伸手取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姐，你干什么去？”乔澈白一怔，看着女人并不冷静的侧脸，她瞳孔略空，唇瓣泛着一缕苍白，手脚忙乱地穿着衣服。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答。今晚榕城举办烟火宴会的只有一处，她早前就看到烟火大会的宣传消息。
她也想和江凌寒一起去的，但他说今晚会忙。虽然心里失落，但她还是很乖地放弃了这个机会。
乔子衿想不到，他说的忙是跟别的女人一起看烟火。
乔澈白见乔子衿两秒换好鞋开门就走，他微微愣住，拔腿就冲上前去：“姐，你要去找江凌寒啊？外面天那么黑了，明天再打电话问他吧！”
乔子衿哪里等得了，小白不明白他们的关系，那种心放在火上煎烤一样的感觉，让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她站在电梯里，大脑空白地在想，昨晚在高速公路服务站，他抱着她唇瓣贴在她肩膀耳边说的那些情话，他用温柔到能融化她的气息，说想和她在一起。
她心尖轻轻发着颤，如果那一切只是在玩弄感情，只是哄骗她上床时的甜言蜜语，他可以跟任何女人说起那些……
她越想越觉得浑身冰凉，害怕颤抖。
甚至，她卑微地怀疑自己到底哪一点能被他喜欢，他身边漂亮的身材好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她乔子衿又哪一点让他说出想在一起的情话？
出租车10分钟的路程，抵达了护城河边。漆黑的夜幕投落在深色的江面上，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网，在深深涌动着波纹。
远远望去，护城河畔站满了挤挤挨挨的人，灯火通明的一片，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的情侣。
下车时司机笑问她：“小姐，跟男朋友来看烟火呢？”
乔子衿惨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付了钱后失魂落魄地往江边上走。
一眼望过去，江畔都是攒动着的人头，乔子衿站在台阶的最高处，放眼望去时，她一眼捕捉到了那个男人。
他身形实在高大，在人群里非常惹眼。他身边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细白的胳膊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
她右手举高了手机，侧过白皙柔软的笑靥，在对江凌寒笑着说什么。
蒋凝真的很美，她笑起时仿佛天边的黑色都被点亮了，乔子衿隔着那么远看，都如此感觉。
那样的女人，谁能拒绝呢。江凌寒纵然定力再强，再有自制力，他也是个男人，也喜欢新鲜漂亮的东西。
蒋凝挽着他拍好了照片，像个兴奋的小女孩展示给江凌寒看。
乔子矜看着不远处男人淡薄的眸光，昨晚还紧紧拥抱着她的手臂，此刻正被另一个女人挽着。
她心脏麻木到毫无感觉了。
昨晚对她说的那些情话，是不是也对别的女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