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江凌寒又必须克制住这种强烈的欲望，他以为自己定力极强，其实不然。
乔子衿抽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火星逐渐湮灭，她捂着嘴唇咳得腰都弯了下来。
江凌寒恍若回神，抚着她的后背，压沉声音，“你不能抽，拿给我。”
他轻轻埋怨着，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塞进口袋里，见女人还弯着身子，好似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很难受么？”他也俯低了身子，试探性轻声问。
乔子衿停止了颤抖，她突然抬手抓住男人的领带，猛地往下狠狠一扯。
一个猝不及防的力道，让江凌寒的脸凑下去，薄唇与她的精准紧密地贴在一起。
柔软而绵密，她的吻青涩而主动，又带着点着急的冲动，想要占据他似的。
男人的手掌紧扣住她的后脑，意识逐渐被吞噬迷惑。
很久之后他都会回想起这个昏暗的吻，带着浓郁湿热的烟草味，是最后一次，也是记忆最深的一次。
——
审讯室里，夏之芊被几个警员围着逼问，她戴着手铐的双手架在桌子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说了多少次，我是很生气地开车，但我没有故意要撞人，我根本看不到那是谁好吗？”
警员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顾局长说，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他们还是抬高了声调质问：“你真没看到人，那么巧蒋凝就被你撞到了？”
“我也想问呢，我开车开得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冲过来了，而且远远听到我跑车的引擎声还不知道躲闪，也太迟钝了。”
审讯警员一巴掌狠狠拍在铁桌面上：“你撞人还有理了？！”
顾如焰推门走进去前，就听见里屋闹起来的声音，他两指轻捏了捏太阳穴。
才处理完外面那尊大佛，又要面对这个泼辣女人。
“我夏之芊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就算乔子衿跟蒋凝是情敌，有什么恩怨情仇，我也不可能做出开车撞人的行为。”
警员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刚要还击，房门就打开了，顾如焰攥着警帽站在门口，一脸疲倦状。
夏之芊也跟着回过头去，男人身形一袭修长笔直地站在那。
他身躯精壮而结实，警服慵懒随性地搭在肩膀上，他剃着很短的寸头，耳朵上一颗深黑色的耳钉，颇有种年少时期不良少年的风范。
她眸光轻眯了眯，倒是她见过最不像警察的警察。方才，她还听这群人叫他顾局长？
所以，他是局长？
“顾局长。”屋内几个警员纷纷起身敬礼，小心地询问，“蒋太太他们人呢？”
顾如焰懒散地走进来，慵然上下扭着脖子，“好说歹说劝走了，给我塞了红包，让我好好处置凶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丢在桌子上，砸得桌面砰砰地响。
那几个红包不偏不倚地落在夏之芊面前，她低头扫一眼，嗤笑两声。
“这女人嘴也倔得很，承认自己撞人，不承认是故意为之，隔着那么远都能不顾一切撞上去，还能不是故意？”审讯员向顾如焰告状道。
“哦，是吗？”顾如焰轻笑了笑，视线玩味地划过女人玉白的小脸。
倒生得很精致，眼眸是少见的凤眸，化着的淡妆晕开了些，倒有种凌乱的美感。
这小妮子很泼辣，他之前听江凌寒提起过，是上市公司的女高管，据说很快要晋升到副总裁的位置。
这样一个女人他倒是挺新鲜的。
他外面接触的那些，大多数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有脸无脑，像这种又聪明能干，又漂亮绝色的女人，最符合他的口味。
“你们都出去忙你们的，”顾如焰吹了声口哨，审讯员便站起身让位。
顾如焰抬脚将椅子勾过来坐下，挨得夏之芊很近，狭长眼底流转出一丝丝的暧昧笑意。
旁边他的手下们看到了，顿时便明白，他们家顾局长又见色起意了，这次竟然看中了一个车祸罪犯。
“干什么？”夏之芊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江凌寒那个烂人的好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如焰摸着下巴，看着女人眼珠里流转的锋芒，笑笑，“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是江凌寒的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吧。”
夏之芊神情一滞，被他说中有种莫名的寒意。
这男人跟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不同，很会察言观色，从刚才进门开始一直在观察她，大概是警察的职业病。
“是那又怎么样？要打我么？”夏之芊不依不饶地冷笑一声。
“我从不打女人。”
顾如焰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再说，我也不否认你的观点，我是个比江凌寒还烂的人，所以——”
他一边说，眼角逐渐挑出笑意，落在女人微微意外的脸颊上。
他俯身上前，用烟盒轻拍了拍女人漂亮的小脸，轻佻又放肆：“你最好别指望我用规矩手段逼你口供。”
夏之芊脸颊一热，猛一脚踹在他的椅腿上，涨红着脸骂：“你这什么破警察，跟地痞流氓一样！”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岂不是要坐实我的身份？”
顾如焰轻轻一笑，习惯了似的，好像完全不在乎被别人怎么说。
他掏出一根烟随性地叼在唇瓣上，转头看一眼旁边的警员，他们便很知趣地关门退下。
一时之间，狭窄的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夏之芊心惊肉跳地对上顾如焰的眼睛，男人的眼眸如豺狼虎豹，仿佛随时要将她拆入腹中吞食似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十分警惕地道：“我不要你审讯我，给我换其他人来。”
顾如焰顿时笑了，尤其在看出女人眼中的不安时，笑容愈发得逞，
“小姐，你当这里是服务台呢，这里是公安局，我的地盘，能让我审讯你是你的福气，知道不？”
“……”夏之芊无言以对，只能忿忿地瞪着他。
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进警察局，正好就遇见这种奇葩一样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