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指苍白颤抖地压进掌心,张着嘴唇,话语却在喉咙卡住。
男人抬眸掠了她一眼,视线森凉而沉默。
他什么也没说,乔子矜仿佛能读懂他的心。他那眼神压着泰山崩前的怒火,他信了蒋凝的话,他在等她解释。
一瞬间她什么都解释不出口,喉咙干哑得可怕,身体抖如筛糠。
; ; ; ; ; ;“凌寒,我好疼啊……这里真的好疼,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别走好吗?”蒋凝沙哑着嗓子在不断喊他,脑袋绵软无力地靠在他胸膛里,死死扯着男人衣衫。
江凌寒哑着呼吸,双目深沉地告诉她:“我在这,我不走。”
乔子矜微微闭上眼睛,冰冷的笑意渗满整张脸,她还在抖,身体怕到发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救护车呼啸着驶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送走了蒋凝,江凌寒没有第一时间跟过去。
“凌寒你在哪?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凌寒!”蒋凝躺在担架上拼命地大喊,令人怜惜的哭腔,
男人耐着性子哄她,“我等会开车过来,先跟着医生去医院,听话。”
蒋凝哭得声泪俱下,死死攥着男人的手:“你会来吗?你不会骗我吧?你不要抛下我不管,我当年真的错了,凌寒,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不会丢下你不管,先去医院好吗?我马上就过来。”他那样温柔地哄着她,手掌落在她发丝之间,长腿跟着担架一路走到门口,他一路哄着,直到不放心看着救护车远离。
然后他退了回来,一时间,房间里静极,他宽阔的身形背对着乔子矜站在那,手臂抄进口袋里,在摸烟,但终究没拿出来抽。
乔子矜慢慢捋顺了呼吸,她很恐惧,害怕面对他转过头时冰冷痛恨的眼神,怕他不相信她,怕刚才蒋凝被烧伤的模样,怕蒋凝不惜毁灭自己的脸都要诬陷自己。
她克制住不断发抖的身体,看男人转过身,那张预期之中森冷淡漠的脸,眼底深深翻涌着怒意,一步步走过来,踩在她心头上。
江凌寒走近她,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依旧勾着他,可他眼中了无情绪,冷峻得像在看一个阶下囚。
当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走至眼前,乔子矜的一颗心忽而释然。
来之前她本就做好了准备,事已至此她还害怕什么?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抬头,眼眶猩热发红,与他对视。
似是为了撑起心里仅存不多的勇气,她笑了,问他:“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想问我为什么泼她?”
她穿那条雪白的吊带裙,裙摆被汤汁溅成深棕色,却丝毫没影响美感。裙身衬着她纤细玲珑的小腰,配着她黑色无染的柔软长发,那样干净又美好。
一周没见,好不容易压平的心脏再次被她拨乱,就因为她穿了条裙子,他快疯了,他想她想得快疯了。
手机里就那么几张她的照片,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地看,不知道多少次按下11个烂熟于心的数字,想拨过去,再眼神灰暗地摁掉关机。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还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小裙子,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心尖一痛,眸里沁出幽寒:“真是你泼的?”
“不是。”她回答得很坚决,眼底却被冰冷渗透,心早已麻木成灰,她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他会不会相信的,可身体仍是诚实,下意识就解释了。
江凌寒眉头突突地跳,粗色青筋慢慢浮现在额角,“是她自己端锅泼在自己脸上?”
他追问,明显是不相信的。可如果他稍微有点理智, ;凭他对她的了解,知道她连条鱼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拿汤泼人。
可他没有理智,蒋凝一受伤他头脑就昏了,毕竟是他疼惜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乔子矜阖着惨白的双眼,她真的累了,心脏早已经被折磨被千疮百孔,
连呼吸都乏了,没力气再去揣测他复杂的眼里在想什么,是否爱她,是否怀疑她。
“是。”她缓慢地点头,动作迟缓得像一个枯木老朽,再没有半句解释。
他呼吸一沉,手指夹着烟点上,许久后嗓音被烟浸染发哑的声音说:“好。”
其实只要她一句不是就够了,他信她,毫无保留地信她,他知道她聪慧,真想动手也不可能在他的家里,用他的锅泼人。
可她偏生性子倔强,一句解释也不愿意,还对他有怨气。
他目光沉沉掠下来,落在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所以,来找我什么事?”
话题转得这样快,乔子矜也没想到,她已经做好被江凌寒又杀又剐的准备,可他没质问她,也没说相不相信,只说了个“好”字。
她抿抿干涩的唇,抬眸望他,眼神干净却胆怯。
“最近有人在跟踪小白,如果是你做的,我想求你放过他。”她语气低沉很轻地说。
江凌寒抽着烟,屋子里都是那清淡的味道,听她柔软的话,他忽然就笑,眼尾都是讽刺,
“上次不还命令我不许动他么,怎么,这次察觉到薄矜一都保不了他,想到来求我了?”
脸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她抿气压下去,胸腔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见她沉默不言,江凌寒轻轻嗤,手指修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求我,你拿什么求?”
他说着视线邪肆下滑,落在她弧度优美的锁骨上,再往下是一片丰盈的线条,手掌刚好能包裹的柔软。
他喉咙干涩发紧,很久没碰她了,久到他都忘了时间。
乔子矜神情僵住,从他那眼里看到了轻佻,仿佛在嘲讽她刻意打扮的这一身。
她穿成这样,明眼人都知道她来找他做什么,想求他,还穿那么漂亮地求他。
;“什么都可以。”她艰难动着唇瓣,望着他的眼里没光,淡得像在看陌生人。
;男人牵动了下唇角,攥她下颌的手指直接下滑,掌心冰凉落在她脖颈处。
她倒吸口凉气,身体微微一颤,鸡皮疙瘩爬上手臂。
没抵抗也没拒绝,任他手掌往下滑,描摹着锁骨的轮廓,他手指流连过的地方仿佛燃烧起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