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衿紧张地咬着牙关，小眼神往他手里的牌瞥，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
还有六张，以那男人谨慎的惯性，极可能留有一个炸。
她在琢磨要不要出炸时，对面沈纪石已经将牌抽了出来：“四个K。”
“哇，大叔你好棒！”乔子衿惊喜地看向他，没想到他手里竟有两个炸，深藏不露啊。
江凌寒似笑非笑地伸手：“过。”
沈纪石低眸斟酌了一下：“一张4。”
“一张k。”
乔子衿直接压上：“小王。”
男人清眸含笑地看着她，抽出四张牌：“四个2。”
这一操作，乔子衿呆住了，四个2是最大的炸，谁也堵不住他。
他第一把就拿到最大的炸，什么神仙手气啊。
输局已定，乔子衿满脸悻悻地上交五毛硬币。
沈纪石在旁边愧疚地说：“抱歉，拖你后腿了。”
“没有的事，是这个魔鬼手气太好了。”她连忙摇头笑笑，把牌拢起洗牌，“再来再来。”
输了一局她不觉有什么，重振旗鼓再继续往下，钱包里的小硬币一颗颗地往外流。
江凌寒的手里永远不知道攥着多少大牌，还总用那种深沉晦暗的笑容盯着她，把她算牌的心思都搅乱了。
玩了七局下来，她输得一个子都不剩。
乔子衿欲哭无泪地攥着钱包，不敢置信地杵在原地，僵硬石化。
开什么玩笑……
她当初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学校当之无愧的斗地主扛把子！时至今日，竟然落魄到连一个发着烧的柔弱男子都打不过。
在江凌寒面前，她那点小伎俩无处遁形，他总能在短短几回合后把她手里有什么牌算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赢的余地。
眼看当代女赌神一下陨落在桌上，沈纪石轻声问：“不然，我们不玩了吧？”
跟江凌寒这老狐狸打牌，她太嫩了点，牌局上完全是被掌控的那方，这样下去会输光光。
“玩！为什么不玩！”
乔子衿腾地一下站起，眼里燃起熊熊烈火，瞪着面前悠然自若数着小硬币的男人，“我一定要打赢你！我要把我输掉的硬币和尊严都给赢回来！”
面对她公然的挑衅，江凌寒静淡拉开椅子起身，完全无视掉她，眼神瞟了下沈纪石：“我去趟厕所，厕所在哪？”
沈纪石接收到他的讯息，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头，起身带他走：“这边，跟我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无人的走廊区。
沈纪石淡笑看他，眼底带着讽意：“嗳，你多大人了，跟个小朋友打牌那么认真。”
江凌寒从口袋摸了根烟想抽，又想起外面女人还在，淡淡收了回去：“你以前在酒场发过牌，知道怎么出老千吧。”
“不是吧你。”
沈纪石惊呆了，上下打量他，“你都连赢七局了还要出老千？真要把人姑娘给输哭你才满意啊？我不答应，丫头年纪轻轻的不能打击她的信心。”
江凌寒轻“啧”一声，瞳孔里淡淡的寒光：“等下你发牌，给她多发炸，给我发小牌，十以下的最好。”
“啊？”沈纪石愣住，眨眨眼睛，顿时明白了，“干吗？你要故意输给她啊？”
“不然？”男人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像你说的，输哭了你来哄她？”
最后，还不是他的活，这世上只有他知道这小妮子有多难哄。
“……”
沈纪石闻言，一下笑了，心房有所触动，手掌拍了拍男人宽阔的后背，“玩了半天，就等着这一手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哄她开心啊。”
江凌寒笑而不语，背靠墙壁单手抄兜，静静地垂眸。
“行。”沈纪石拍着胸脯承诺，“看你小子难得对一丫头那么感兴趣，帮你这次。”
顿了顿，他语气低敛着说：“你应该已经不想再调查她了吧，那件事，就让她过去吧。再者，你现在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我知道。”江凌寒低声答，那么久过去，他当初接近她的目的，早已经被这段感情冲淡了，“就算我不放过她，你也不同意吧。”
“那必须的。”沈纪石爽朗一笑，指着江凌寒的鼻尖，半认真半玩笑，“那么好一姑娘，你敢对人家动手，我先拿你开刀我告诉你。”
江凌寒笑了，两个大男人有说有笑走回大厅，乔子衿狐疑地看向他们：“你们俩大男人去厕所那么久？”
江凌寒面上轻轻地笑，薄唇高扬，姿态戏谑：“怎么，还要继续？乔赌神还有钱跟我赌么？”
“少废话。”乔子衿脸色一冷，又扔出几个硬币，往桌上一拍，“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我来发牌吧，丫头你好好调整状态，争取这把赢了他！”沈纪石自然地收拾起桌上凌乱的牌，开始依次发牌。
乔子衿拿起牌一瞧，眼睛猛地一亮，“我的妈！”
四个五四个六四个七！还有个三个A带一对2！
“江凌寒，这局你输定了！”她兴奋地手掌往桌上一拍，开始疯狂甩牌。
几个炸扔下去，把得意忘形的老男人堵得一个子都出不出来。
“我赢了！”出完最后一张牌，她几乎喜极而泣，双手合十感恩戴德，终于啊，上天有眼，让她重拾起榕城赌娘的名声了。
男人不语，淡笑望她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又感谢上苍又感谢大地。
沈纪石一边整理着牌一边偷偷地笑。
傻丫头，哪有什么上天大地的庇佑，一切不过是有人在宠着你罢了。
接下来的几轮，乔子衿眼睛中的光就没停过，每次拿起牌，都是一手好到令人啧啧称奇的大牌。
“天哪，我这手，绝对是开过光了，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牌。”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又是七轮下来，她输给他的钱尽数到手，还多赢了他两块。
乔子衿打得上头，沾沾自喜，捏着那两块钱，笑容灿烂地挂在嘴角。
江凌寒无奈地扶额浅笑，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财迷，赢了两块钱，跟赢了两个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