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后娘娘是以死来保太子了。”凤夭夭放缓了步子,“苏家的女人,每一个都狠。”
“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凤夭夭脑子里闪过苏倾城的身影,感叹一声。
苏倾城也不止一次,靠着伤害她自己,来威胁她。
“皇后不傻,她晓得陛下容不下羽翼渐丰的太子了。”凤夭夭洞悉苏皇后的想法,“若我所料不差,她这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做出畏罪自杀的假象。”
凤夭夭这话,与赵弃之的所思所想,完全一致。
“赵辰这几次牵扯的事情都不小,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替罪羊,就能蒙混过关的。”赵弃之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可惜苏皇后香消玉殒。
只是,这次苏皇后若是不出事,赵辰绝不只是被废太子之位那么简单。
按着大兴帝的冷血,说不得以防他东山再起,还会将他贬为庶人,永不录用的。
此番,又要让赵辰逃过一劫了。
“无碍,不必操之过急。”凤夭夭却是不慌,“若是皇后揽罪在身,虽然保住了太子,可苏家也必受重创,太子势力,必伤根本。”
说不定,大兴帝还会借此机会,严查苏家。
苏家若是一着不慎,指不定也要一蹶不振了。
“赵辰若是是个聪明人,此事之后,最好让出太子之位。”凤夭夭冷哼一声。
这般,虽然丢了太子之位,但他还在皇城。
还有重整旗鼓的机会。
若不然,等到大兴帝再动手……
只怕他就要被彻底赶出皇城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就说其他的王子皇孙,到时候也容不下赵辰。
朝臣不可入后宫,大家都候在外边。
倒是赵弃之,之前曾养在苏皇后膝下,于是也进去了。
“如何?”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赵弃之才出来。
“果然。”赵弃之叹息一声。
果不其然,苏皇后在遗书之中,认下了一切。
将赵辰彻底撇了出去。
但她不过后宫中人,又如何能操纵一切?
大兴帝一怒之下,又要查苏家。
同时,夺了苏皇后封号,复将太子囚禁。
是不是真的与太子无关,这得等林尚书回来才知道。
“陛下将太子囚禁在了太子府?”凤夭夭诧异道。
要知道,赵辰的太子府,可不在宫中。
这可不好监视。
“故意的。”赵弃之点了点头,“就等着看他下一步怎么做,多做多错。”
要是将赵辰禁步东宫,这天子眼皮子底下,赵辰或许会谨小慎微,那如何再拿他错处?
只有将他关押在太子府。
说不得赵辰还想力挽狂澜,又有动作呢?
那大兴帝便不必等林尚书回来,就可以再对赵辰动手了。
苏皇后负罪而亡,又被夺了封号,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
因此,也未有葬礼,更不能入皇家陵寝。
还是赵辰将她草草埋葬。
“皇兄,节哀顺变。”赵谦恩跟着赵辰回到了太子府。
大兴帝并未阻止皇家兄弟去探视他。
毕竟,本就是为了刺激赵辰多做点蠢事。
当然不会让他无路可走。
“母后不会这么做的。”赵辰失声道:“九弟你晓得,天启的那个孤本,本王还没有送给母后,便不翼而飞。”
“根本就不在母后手中的东西,怎么会是母后给那守兵的?”
他好像是溺水之人,拼命地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死死拽住赵谦恩。
唯恐赵谦恩也不相信自己。
“母后是为了让本宫脱身,才自杀的!”
赵辰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皇兄你冷静一点!”赵谦恩赶忙安抚,“我信你,可有什么用?”
“事已至此,皇兄不如好好想想,是谁栽赃陷害皇兄,害死了皇后娘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报仇雪恨。”
赵谦恩定定地看着赵辰,言语之间,全是蛊惑。
“对!”赵辰咬牙切齿,一口钢牙咯咯蹦蹦地响,“还能有谁,是赵弃之!”
他想都不想,就将一切都怪在了赵弃之的身上。
赵谦恩心头一舒,附和了起来,“亏得娘娘将他养育多年,竟养出了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
“皇兄……”
赵谦恩递了一杯茶水过去,轻声细语道:“皇兄,皇后娘娘之死,护得住皇兄一时,可护不住皇兄一世啊。”
赵辰脑子里本就一团乱麻,正不知如何才好。
如今赵谦恩帮着他出谋划策,他又比平素更加没有理智,完全被赵谦恩牵着鼻子走。
“本宫当如何?”他连忙追问道。
之前,他都是听苏皇后和苏家的。
如今,苏皇后没了。
苏家又被人盯着,根本无法来往。
他现在是孤立无援!
“皇兄你想想,若是林尚书从边境回来了,谁能再替皇兄你死一次?”赵谦恩紧锁眉头,忧心忡忡道。
“我倒是愿意替皇兄赴汤蹈火!”他一副慷慨赴死之态。
却不过眨眼之间,又一脸的颓然之色,“但皇兄你是知道我的,从来不争不抢,只好和迁客骚人聚在一起,写词作画。”
“便是我肯说,与端王勾结的是我,父皇与文武百官,也断不会信啊!”
他苦恼不已……
赵辰越发慌乱了起来。
虽然苏皇后认下了一切……
但林尚书回来,一定会有更确凿的证据,指向自己的。
思及此,赵辰眼中杀意更浓。
“除非……林尚书回不来!”赵谦恩顺着他的意思开口。
“皇兄,别无他策了!”赵谦恩激动道。
赵辰心中早就有此想法。
就缺一个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人。
赵谦恩的话,让他立马便下了决心。
正要一口应下,地下却传出乒乓乱想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撞来撞去。
隐隐约约还有些女人的叫喊之声。
地下有人!
“皇兄,你我方才之言,只能你知我知……”
赵谦恩诧异地朝着赵辰看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言外之意,地下之人,留不得!
赵辰坚定点头,走到一边的墙上,触动了机关。
平平整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地道。
原本若有若无的响声,瞬间大了起来,吵得人心烦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