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要去一趟迷雾森林?”凤夭夭征询地看向赵弃之。
只要他应下。
凤夭夭便也不怕。
只是,就为了找到张姨娘尸骨,就去迷雾森林走一遭……
似乎不太值得。
“大可不必!”谷待立马反驳。
得意洋洋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血瓶。
“要说我怎么就那么有先见之明,这兽王之血,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宝贝地捧着血瓶。
凤夭夭一把就夺了过去。
“你不讲道理!”他勃然大怒,余光瞥到赵弃之,他立马变了脸色,笑容可掬道:“你就是不抢,我也是要送给你的。”
凤夭夭第一次看人变脸那么快。
就是赵弃之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什么时候和自己交手过。
“多谢。”凤夭夭毫不客气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拿人手短,她道:“往后有事,尽管到凤家找我。”
“且慢。”他见凤夭夭要走,连忙追了上来。
“你傻啊,你把采骨血虬唤醒,之后呢?那玩意一溜烟就不见了,你以为你能追得上它?”
谷待对凤夭夭和赵弃之,完全是两种态度。
“恰巧我有些御兽的本事,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兴致勃勃,唯恐被拒绝,超过凤夭夭就走了出去。
“王爷和此人交过手?”凤夭夭转头看向赵弃之。
“不知。”赵弃之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谷待这号人。
但若是真没有交过手,谷待对他的畏惧,从何而来?
“有兽王之血,又有御兽之能,十有八九就是迷雾森林之人。”赵弃之警惕了三分,“我看他跟着我们,目的不纯。”
“何惧之有?”凤夭夭挑眉轻笑。
她打出生起,就鲜少有怕的。
既然已经知道谷待别有心思,盯着便是。
谷待将血虬唤醒之后,血虬脚底抹油,立马就跑。
凤夭夭偏头看着谷待。
只见谷待从身上拿出一个埙,立马吹奏起来。
声音毫无韵律可言,刺耳非常!
众人都鄙视地看着他,严重怀疑他是在互吹乱揍。
可血虬当真乖乖地跑了回来。
“御兽,我可是高手。”谷待一点也不谦虚。
“去坟地看看。”凤夭夭也不知从何找起。
现在只能带着血虬去墓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为了找张姨娘的骸骨,连护城河都打捞了……坟地都被来来去去踏平了,还要去?”
楚云青摇着扇子,烦躁开口。
无人理他,他又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血虬到了坟地,便四处乱窜。
而后攀附在百步之外的一颗光秃秃枯树上。
“难道在里边!”凤夭夭目光大亮。
她们想过苏倾城会把骸骨扔水里,埋土里,甩入悬崖中……
却从来没想过,她会将骸骨藏入树干之中!
血虬沿着树干攀爬,眼看快到了顶端,它却消失不见。
凤夭夭手中的弯月刀,盘旋着朝着树桩飞了过去。
如同锯子一般,将树干一分为二。
“竟是中空的。”她吃惊道。
血虬方才消失的地方,赫然有一个虫洞。
破开树干,里边正是一堆白骨。
骸骨被掰成了一段一段……
“他们可真能藏……”楚云青脸色都青了起来,不可置信道:“此事真是苏大小姐做的?”
掘坟挖尸便罢了……
还将死人之骨根根掰断……
真是耸人听闻。
他对苏倾城一腔爱慕之意,当然不愿相信。
“主要是凤娇柔的主张……”凤夭夭盯着一堆白骨,也觉得心惊肉跳。
掘坟之事,本就是凤娇柔求着苏倾城做的……
但便是知道事情如此,凤夭夭也难以接受。
“全部带回去。”凤夭夭面色沉重道。
要想证明这的确是张姨娘的骸骨,还要等仵作把骸骨拼接好。
凤夭夭将染着莲花模样的脚部白骨,小心装了起来。
其他的,便都交给了楚云青与谷待。
谷待许是也被吓到了,一向说个不停的嘴,也闭了起来。
天下狠毒之人,他见得多了。
却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连死人都不放过的。
凤夭夭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凤家。
径直到了凤弈的书房。
直到夜幕降临,凤弈才从外边回来。
见到凤夭夭,他整个人一愣。
“父亲,张姨娘的骸骨找到了。”凤夭夭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尤为不忍。
但最终还是心一横,便开口了。
她此生必手刃凤娇柔。
因着之前凤娇柔替赵辰顶罪之事,凤弈对她尤其失望。
如今,是该趁热打铁,揭穿凤娇柔的身世。
凤弈重感情,虽然不会不认凤娇柔,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没有了血脉牵连,凤娇柔要是再行差步错……
到时候自己要她性命,也未尝不可。
凤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激动道:“当真?确定没错?”
“仵作已经验过了。”
凤夭夭笃定地点头。
方才,赵弃之那边,派人送来了两样东西。
一件是仵作的验证说明。
一件是疯奴的证词。
“但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诉父亲。”凤夭夭从袖摆中,取出疯奴的证词。
上边,疯奴已经将一切都写了下来。
凤弈神色晦暗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凤夭夭将张姨娘的脚趾骨摆在了他的面前。
“纹莲一说,我也已经证实过了。”
这件事情,在许家确实不是什么秘密。
凤夭夭找人一查,便查到了。
凤弈一掌拍在了案桌上,上边的东西都颤了颤。
“你说她这是何苦呢?”凤弈叹息不已,“她与我既是清白的,又对许大人有情,尽管告诉我,我岂会不成全他们?”
她若是知道了,肯定将张姨娘送出将军府,给她另外安排个身份,让她能与许家印光明正大在一起!
凤弈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张姨娘是什么脑回路。
“那许家印也不是个东西。”凤弈火冒三丈!
却完全不在意自己被算计被戴了绿帽子……
他一身浩然正气,将许家印批判了一个遍,要不是凤夭夭拦着,他都要直接去找许家印,给沥川张家的人要一个公道了。
“此事,不要告诉柔儿。”凤弈苦恼道:“她既然是在我凤家养大的,便是我凤家的女儿。”
多年以来,不可能没感情。
凤夭夭早料到了凤弈的反应。
“我说难怪,我凤家的女儿个个心在天下,不拘泥内宅之斗,怎么柔儿却爱争风吃醋,都是小家女子做派,原来他本不是我凤家血脉,是那许家印之女。”
凤弈百感交集地叹息道。
却不知,此时此刻,凤娇柔正在门外,此番言论,一字不落地被她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