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牛婶子竟然惊叹道:“这是个啥?我咋吃到嘴里就化了,又甜又香,跟天上的云一样。”
“好吃,姐,这个叫啥?可真好吃,我还想吃!”三壮刮着盘子底,含糊着道。
坤叔有些显摆地道:“这个叫滴酥鲍螺,据说是从西域皇室传过来的,就算在汴州府,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
“难怪一百文一个,真跟灵丹妙药一样,完全不是以前吃过的点心味道。”二壮也忍不住感叹道。
谷小满把手握成拳头举到顾久洲面前,顾久洲不解地看着她,她笑嘻嘻道:“大家都发表了尝鲜感言,你就没啥想说的吗?”
“奶油有些干,蜂蜜放的太多有点儿酸,做点心的师傅手艺一般。”顾久洲想了想说道。
众人看向他的视线不由有些无语,这么好吃到不像人间能有的美味,竟然还能挑出这么多毛病?
可谷小满却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等我分离出奶油,给你们尝尝什么才叫人间美味。”
二壮惊地勺子都掉了,“你会做奶油?”
顾久洲也很诧异,“你竟然连奶油也会做?”
谷小满怔了怔,抬起下巴呵呵笑着道:“这有什么难的,像我这么聪明的人,随便听听就能自己琢磨出来了。”
顾久洲扯了下嘴角,有自信是好事,可过分自信很容易丢人。
二壮欲言又止,奶油那么贵,人家店里可是当宝贝一样供着,怎么可能随便听几句就能自己做出来?
牛婶子不忍打击谷小满,努力劝道:“小满啊,这么贵的东西咱们尝尝味儿就知足了,你还得读书呢,别把心思都用在这个上面。”
坤叔十分赞同牛婶子的话,连连点头道:“小满,你婶子说的对,读书得用心。”
唯有三壮坚决支持谷小满,“姐,等做出来你能让我吃一碗吗?”
谷小满横了顾久洲等人一眼,冲三壮笑着比划道:“等我做出奶油,给你做一个这么大的蛋糕,让你随便吃,吃到饱!”
“蛋糕是啥?”
“就是比米糕更软更香,里面放了鸡蛋的糕点,外面裹满了奶油!”
“我要吃!姐,咋做?咱现在就做吧?”
“不急,我先给你做个牛乳糕解解馋。”
回来路上,谷小满特意买了一罐牛奶,因为没有柠檬,所以她要等牛奶自然分层才能获取乳脂。
这个过程得十二个时辰,谷小满决定取出一点牛奶做个牛乳糕,然后把剩下的放进井里等它凝结出乳脂。
牛乳糕做法很简单,只需要将牛奶、糖和玉米淀粉放入锅中,搅拌均匀,中火烧开转小火,不断搅拌防止烧糊,直到从稀糊状逐渐凝固就可以出锅了。
接下来就该冷藏等待凝固了,往大盘子里刷上一层油,把牛乳糊盛进去,放进水桶中,下到井中,等着冷凝成块。
等待的过程谷小满也没闲着,她取出一碗黄豆,炒熟,磨成粉,再用筛子滤出细粉。
黄豆粉是个好东西,味道十分细腻纯香,放到汤里或者糕点里都非常好吃。
等到黄豆粉做好,奶糊也凝固的差不多了,取出切块,放在黄豆粉里滚一圈就能吃了。
“姐,这个可真好吃,比刚才的滴酥鲍螺还香!”三壮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用手托着送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众人纷纷点头,牛乳糕虽然不如滴酥鲍螺的口感那么惊艳,但这个越吃越觉得香甜。
顾久洲开始觉得谷小满不是过分自信,是真的有可能做出奶油来。
想做蛋糕需要烤箱,没有烤箱那就自己做一个。
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晚饭,谷小满拉着二壮想在院里找个位置做个小窑。
二壮不解问道:“你要烧什么东西在我家炭窑里弄就行了,干嘛自己还要建一个。”
“我要烤吃的,你家炭窑没法用。”谷小满直接拒绝道,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蛋糕坯烤出来黑漆漆。
“用火窑烤着吃?”二壮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吃法,那样真不会烧焦吗?
可谷小满坚持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二壮把房前房后看了一圈,找出了合适的位置。
谷小满负责描绘,二壮负责设计,顾久洲负责整理,三壮负责吃吃看看。
三人忙到亥时一刻,终于确定了施工方案,为了早点儿吃上谷小满做的滴酥鲍螺,二壮和坤叔连夜赶工。
早上起床,谷小满看到刚建成的烤炉高兴地直跳,坤叔急忙提醒,“现在可不敢用,还没晾干呢。”
“我知道,我知道,”谷小满兴奋地搓着手道:“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煮粉去!”
吃了煎蛋酸笋粉,二壮打着哈欠往家走去,刚经过池塘,便见一人赶着牛车冲他喊:“小哥,你知不知道牛大河家怎么走啊?”
二壮愣住,仔细看了那人几眼,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旁人,竟是跟大哥定下亲事的马家大儿子马有福。定亲的时候二壮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他可没这么亲切,抬着下巴斜着眼,把他家的房子菜园挑剔了个遍。
小满说照秀才这个办法,马家很快就会有人来他家,没想到还真的来了,二壮忽然对顾久洲有种说不出的敬畏。
离得近了,马有福也认出二壮来了,高兴地嚷道:“这不可是巧嘛,问路问到亲家兄弟身上。二壮,好些日子不见,看看你红光满面,是发大财了吧?”
二壮心下厌恶,但对方好歹是大哥未来的大舅子,他还是勉强挤出笑应付道:“瞎胡干着,发啥财啊,这大清早的你咋来了?”
马有福见二壮态度冷淡,心中越发相信传言不假,牛家攀上高枝想甩了他妹子呢,亲都定了,牛家竟然见异思迁,真当他们马家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
心里这么想着,马有福面上笑的更欢,“家里的油菜收了,磨了几斤油,我娘让我送些过来,给亲家婶子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家里还没打算跟马家撕破脸,二壮只得应付几句,把马有福请进了家。
牛婶子看到马有福,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不知道秀才具体咋弄的,但村里这些日子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
难道马家是听到那些闲话,过来找她算账的?
秀才说让她不要解释,看看马家怎么说再灵机应变,可她一把年纪了,遇到这种场面,心慌气短,脑袋都不灵光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