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谁的人,来人,把这狗官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我看他是招还是不招!”沈牧洵突然冲出来,抢过胡靖安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指着曹兴国喝道。
曹兴国见沈牧洵冲出来,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他恶狠狠的瞪着沈牧洵骂道:“姓沈的,你区区一个金吾卫八品仓曹,竟敢在公堂上放肆,真以为自己姓沈,有沈大将军撑腰,便能视国法律例如无物了吗?”
“王八蛋,都这种时候了还敢挑拨我爹和皇上的关系,就是有你们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皇上才会被蒙蔽,冤枉忠臣,包庇奸佞。”沈牧洵怒声大骂。
胡靖安把惊堂木从沈牧洵手里抢了回来,使眼色让沈牧洵退下,板着脸对曹兴国道:“皇上早已下旨,沈小将军剿匪有功,封为上骑都尉,于公于私他都有陪审之责。来啊,拖下去!”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曹兴国摁在了凳子上,一板子下去,曹兴国立刻像杀猪一样鬼叫了起来。
只打了四五下,曹兴国屁股已经开了花,鲜血淋漓,叫苦不迭,“饶命啊,别打了,我招,我全招!”
胡靖安和沈牧洵大喜,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胡靖安手一挥:“住手!”
曹兴国将所知情况一一招供,沈牧洵连夜派人把这份供词送往京城,胡靖安命人将曹兴国押入大牢,张贴告示将此案详情公之于众。
得知贪官被抓,灾民们纷纷鼓掌叫好,权贵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钦差大人的尚方宝剑下一个就落在他们头上。
府衙后院,顾久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难以置信的看着谷小满:“这里面怎么这么热?”
他才干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开始冒汗,可外面分明已经冷的结冰了啊。
谷小满笑着道:“你不是在书上看到过温室种菜的记载嘛,怎么连这都不明白?”
顾久洲无奈的看着谷小满,他是在书上看到过,“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
从古至今,冬日培育蔬菜的记载不少,以前在汴州府的时候,也曾在冬日吃到新鲜的豆芽菜和韭黄,可那都是靠生火提高室温来促进蔬菜生长。
他把这个棚子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也没见一个火盆一处火炕,只点着几盏灯,却偏偏暖和的很,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少当家,太阳出来了!”小安掀开帘子走进来,高兴的对谷小满道。
谷小满手一摆,“把草帘子收起来,让光照进来。”
“是!”小安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
只听得一阵翻动声响,一张张厚草席被卷了起来,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棚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难道是油布,”顾久洲惊呆了,“可油布怎么会这么透亮?”
“秘密!”谷小满狡黠一笑,“这可是我的独家机密,世上独一份。”
“连我也不能说?”
“天机不可泄露!”
“可白天能透光进来,晚上没了光,还是一样会冷啊。”
“不会的,你出来跟我看看。”
谷小满拉着顾久洲在棚外转了一圈,顾久洲这才发现这个棚子并不是他以为的直接架在地上,而是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
在地上的那半是用土坯垒成的斜坡,一面墙只有四尺来高,对面的墙也不过七尺,不封顶盖,用木格弄成棚子,铺上了油布,再盖上厚厚的草席。
这样弄出来的大棚密不透风,十分保温,因为土挖的深,土质也没那么干硬,还拌上了马粪,保温性就更好了。
谷小满指着刚移栽进来的一垄垄菜苗,信心十足的对顾久洲道:“等到过年,这些菜就都能吃了,今年年夜饭,我给你做顿大餐。”
“小满,我听说你这个大棚才七天就盖好了?”顾久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激动不已。
谷小满点了点头,“花钱最多的地方是这个油布,第一次弄没经验,反复试验耗费了不少原料,才花了那么多银子。”
顾久洲眼睛更亮了,“你的意思是,要是再弄的话,其实一亩地要不了那么多银钱?”
“我估计有二百两就足够了,”谷小满揉着下巴盘算道:“等这个棚的菜种出来后,我打算再弄一个,看看能不能种出来蘑菇。再养点儿鱼,种点儿藕,养几只鸡,喂几头羊,喂几头猪,以后你想吃什么,咱们自家都有……”
“小满,”顾久洲忍不住打断谷小满,充满期待的道:“你说,咱们能不能让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也种这个大棚?”
谷小满愣住,她弄这个主要是想让自家吃好,外面的人,她可真没想过。
“若按你所说,一亩地二百两的投入虽然很大,但冬日菜品本就十分单调,要是咱们真能种出来,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有价无市,卖价可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我记得在汴州城,过年的时候韭黄都快赶上肉价了,这其中的利润着实惊人。”顾久洲兴奋的道。
“咱们若是将此法教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帮他们在城外荒地上建起这样的大棚,教他们种菜,帮他们卖菜,他们是不是就能在此安居乐业了?”
灾民如何安置一直是顾久洲的心头大事,亲人尚在,家园完好的还好办,遣返回原籍,交由当地官员按照赈灾法令安置即可。
可那些亲人故去,家园损坏的灾民该去往何处,是顾久洲最为头疼的问题。
现在注洲府内忧外患,百业萧条,根本没有条件安置几千人,可若是放任不管,这么多人流落街头荒野,整个州府就无法真正安宁稳定。
谷小满这个种菜的法子,让顾久洲看到了一种可能,一个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可能。
见顾久洲这般兴致勃勃,谷小满实在不忍心给他泼凉水,可又不得不提醒他,“小五哥,种菜缺不得水,咱们这儿有水井,取水方便。外面可没那么多水井,而且单靠水井的水,根本种不了几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