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沈牧洵仔细想了想,竟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长得好是我的优势,不能随便丢弃。那个,你有啥香膏软脂能祛疤的药膏啥的,都拿出来,我赶紧保养保养。”
顾久洲放弃了,一个不正常也就算了,另一个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谷小满伸出手,沈牧洵不解问道:“啥意思?”
“给钱啊!”谷小满没好气的道:“我那些东西又不是风吹来的,你说要就要啊!”
沈牧洵气笑了,撸起了袖子,恶狠狠道:“谷小满,我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你在注洲府吃香喝辣,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我当然好意思,你在战场吃的每一粒粮食都是我买的,你身上衣服,你脚上的靴子,对了,还有你的马吃的草料,可都是我出的钱!”
“连草料你都要算?”
“蚊子再小也是肉!”
“谷小满,等你死了,我一定把你的骨头刮下来,当烧火棍。”
“啧啧,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人,人油才是最值钱的。等你死了,我一定把你炼成人油。”
“谷小满!”
“干嘛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聋!”
“我再跟你争辩我就是猪,小气鬼,抠门精,我咋认识你这种人呢?”
“说的跟我愿意认识你一样,香膏和软脂你到底要不要?我可有一种超级管用的祛疤膏,保管膏到疤除,还你一个溜光水滑的嫩脸蛋。”
沈牧洵狠狠咬了咬牙,视死如归般从怀里掏出钱袋,气沉丹田,中气十足道:“要!”
顾久洲抚了抚额,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真不愧是你啊,沈大傻。
掏了钱买了祛疤膏,沈牧洵瞪着谷小满,“我要吃羊肉锅!”
“行,要辣椒吗?”谷小满这次没提钱,十分爽快的应了下来。
沈牧洵见她这般爽快,反倒有些担心,“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谷小满舔了舔嘴唇,“因为我也想吃,去骨带皮羔羊肉,加水加料包炖烂,再和配菜一块翻炒,把汤汁吸个半干,出锅撒把葱花香菜,配着刚出炉的芝麻大烧饼,那叫一个香啊!”
沈牧洵被谷小满说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推着她往外走,“那你还不赶紧去做?多做点儿,我好些天都吃饱过了!”
谷小满一头扎进厨房做羊肉锅,沈牧洵和顾久洲同守城将士商讨战事安排。
高昌和西狄出兵至今已经十余日,刚在启山关受挫,战事失利,军心不振,自然是高挂免战牌,避而不出。
可大军并未撤离,依然驻守在辽西关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动攻城,众将士仍需日夜防备。
沈牧洵来时,派斥候靠近敌军阵营打探过,估摸对方还是打着将他们牢牢困在辽西关,等他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人困马乏时,不攻自破的盘算。
说到粮草,众将士不由心下焦躁,打了这么些天,朝廷一不派兵二不送粮,弄得他们跟后娘养的一样,无人问津。
“顾大人,现在辽西关内守军将近五万,每日粮草消耗数额巨大,朝廷要还是这么不管不问,将士们心里实在没底啊!”守将王昆忍不住跟顾久洲抱怨道。
顾久洲笑道:“今日请诸位过来正是要说此事,我想向诸位引荐一人,来啊,请辰氏族长进来。”
得知顾久洲此行不仅带回了数百高手,还带回了高昌王族的宝藏,众将士不由大喜过望。
这下有钱有人了,何愁打不赢啊?
太后殿内,宋砚秋坐在太后下侧圆凳上,慢悠悠帮她修剪花枝,看着她插花。
“还是你最懂我的喜好,修剪的刚刚好。”太后满意的看着刚插好的花束,笑着拍了拍宋砚秋的手道。
宋砚秋轻轻一笑,“都是太后教的好,我小时候可没少在您宫里叨扰呢。”
“我巴不得你来呢,花一样的小姑娘,性情又和善,看着你啊,我都能多吃两碗饭。”太后的话让殿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大宫女见太后难得高兴,忙跟着打趣道:“奴婢作证,今儿太后吃的比平日多多了。”
“你个碎嘴皮子,也来笑话我。”太后嗔怪笑道。
大宫女忙笑着赔不是,“不敢,您借奴婢八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众人更是笑个不停,太后笑的歪倒在宋砚秋身上,宋砚秋忙扶稳太后,陪着笑了起来,心里却没底的厉害。
她本打算趁着安慰劝解太后的时候,劝说她改立端王为帝,哪知来了太后宫中,太后不仅没有丝毫哀伤,还饶有兴致的插花说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哪儿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应有的反应啊?
那改立端王的事,她到底还要不要说?
太后笑够了,嚷着口干,打发伺候的人去准备茶点。
大宫女深知太后脾气秉性,立刻悄悄把人都带了出去,眼看着大殿内就剩下自己和太后,宋砚秋这心里更是打起鼓来,不由自主攥紧了袖口。
“砚秋啊,你今日过来,不光是为了看看我吧?”
太后注视着宋砚秋,眼眸平静,但深不见底。
宋砚秋心跳的飞快,她咬了咬牙,拼修行,她再过十年也不是太后这种万年老狐狸的对手,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横刀直入。
“太后,砚秋今日过来,除了给您请安,还有一事,想问问太后的意思?”
“何事?”
“您觉得,若是端王继承大统可好?”
太后眼眸猛地一沉,温和慈爱的脸顿时威严沉沉。
宋砚秋手心直冒汗,鼓足勇气继续说道:“端王宽厚仁孝,英明睿智,性情最为平稳,若他能继承皇位,定能安定朝堂,造福百姓。”
这步棋终于走出来了,可宋砚秋却不知道等待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太后若是勃然大怒,那她就是大逆不道,妄图颠覆社稷的罪人。
她不怕死,只怕连累沈家,连累爹娘亲人,连累沈牧洵,但,她不后悔。
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无法陪着沈牧洵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可能够为国为民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求一个万世太平,她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