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谷小满十分嫌弃,偷偷跟顾久洲抱怨道:“临时抱佛脚,心一点儿也不诚。”
“能抱一抱总是好的,这个恩荫的名头本就是皇家给沈家的补偿,他准备的周全些,大家面上都好看。”顾久洲破天荒替沈牧洵说起了好话,“宋大学士那么看重名声,沈牧洵表现好点,将来提亲的时候也能容易几分。”
谷小满连连点头,“你说的是,那小子长得就不让人放心,想过宋家那关,难。”
“少当家,少爷,皇榜出来了,少爷是头名状元,少当家也进了二甲!”坤叔急匆匆从外面闯了进来,高兴的嚷道。
谷小满又惊又喜,拉着顾久洲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顾久洲也很意外,殿试时他那么回答,皇上看着不太喜欢,怎么还会点他为状元呢?
“坤叔,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我看的清清楚楚,恭喜少爷,恭喜少当家!”坤叔说着便往外跑去,“我得出去看着,这报禄官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坤叔出去没一会儿,便听得外面响起一阵锣鼓声,一队官差一路吹吹打打的来到了他家门前。
前面鸣锣开道,报贴高挂。
报禄官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报喜,坤叔急忙高喊顾久洲和谷小满。
顾久洲接过他们送来的报表文书、状元服和彩花红绸,命坤叔送上厚厚的谢礼。周围众人纷纷向顾久洲道贺,上次热劲儿还没散去的铺子又随着这份喜报热闹了起来。
皇榜一出,所有进士需赶往集英殿等待皇上过来,主持传胪。
顾久洲是头名状元,自然是第一个报的,二甲一共收录一百三十七人,谷小满是一百三十六,站的脚酸方才听到喊她的名字。
礼毕后,礼部堂官手捧圣旨,由殿内出,率状元、榜眼和探花游花街。
谷小满看着换上状元红袍,帽插红花的顾久洲骑上高头大马上,由一众衙役鸣锣开道,浩浩荡荡的出发游花街,自豪之余还有些心酸。
这份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虽然晚了,但总算来了!
大街上沾满了看热闹的人,所有人都想看看新科状元是何种模样。
街道两边被士兵拦着,不能贸然穿行,谷小满挤在人群中,看着顾久洲,越看越觉得自家夫君丰神俊朗,把身后的榜眼和探花衬的黯淡无光。
显然周遭人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女子,看着顾久洲端坐在马背上,单手握着缰绳,唇角微扬,只觉得目眩神迷,心花怒放。
尖叫声快把谷小满耳朵震聋了,有些情绪过分激动的女子,甚至直接把手绢或头上戴的花儿摘下来朝顾久洲扔了过去。
一时间,手绢和头花齐齐飞向了顾久洲,谷小满都忍不住担心自家夫君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会被哪朵不知轻重的花儿刮花。
可不管多少花儿帕儿丢向自己,顾久洲都只是淡淡的笑着,从不伸手接碰。
显而易见,他不打算接受任何一个女子的青睐。
谷小满见状,忍不住高喊了一声:“顾郎风姿绰约,吾心悦之!”
站在谷小满旁边的女子嫉妒的瞪圆了眼睛,这话她也好想喊来着,只可惜刚才没想起来。
顾久洲听到谷小满的声音,立刻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接,顾久洲唇角上扬,眉眼含笑。
“啊啊啊!他冲我笑了,我心跳的好快,如何是好?”
“那不是冲你,是冲我!状元郎笑起来更好看~”
“天啊,他一定是神仙下凡吧,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若这是一场梦,我愿长醉不醒!”
……
顾久洲这一笑,把本就激动不已的众女人直接点燃了,她们涌了上来,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谷小满也被挤得东倒西歪,正在这时,顾久洲忽然摘下了胸前的花球。
谷小满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物朝自己抛了过来,她本能接住,只听周围一片惊呼,定睛一看,竟是红绸彩花。
“娘子,别在街上看热闹了,快快回家去!”
就在谷小满还在发愣时,顾久洲朗声冲她笑着嚷道。
众人齐声惊呼,纷纷看向了谷小满,谷小满看着手里的彩花,莫名有些羞涩,有些尴尬。
“啊啊啊啊!状元郎竟然已经娶妻了!”
“天啊,不会吧,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不信,这一定不是真的!”
……
谷小满顿时有些头大,看来心悦顾久洲的姑娘们还真不少,可罪魁祸首顾久洲已经骑马从衙役疏通的路上继续往前走了,他还转过头勾着脖子瞧着她……
那姿势,那眼神,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道不明的旖旎迤逦。
这妖孽,真不能轻易放出来。
谷小满看着目不转睛的众姑娘们,暗暗在心里感叹了句,急忙抱着彩花回家去也。
若是在平日,顾久洲当众是万万做不出这么轻浮的举动,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谷小满分别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按照规矩,传胪大典上会公布头三甲的授官,可这次却偏偏没有公布。
大家猜测因为皇上近日身子不适,吏部应是还没来得及定下来,可顾久洲却清楚,皇上从钦点他为状元那刻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发落他。
毕竟只有捧得越高,才会摔的越重。
次日,顾久洲被传唤去了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皇上询问:“朕打算将你外放去注洲当知府,此处乃是高昌与天元接壤之地,乃我天元重中之重,你可愿意?”
满朝皆惊,顾久洲也愣住了,他猜到皇上可能会发落他,但他万万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这种手段。
牧元生眉头紧锁,看向了太子,太子一脸无辜的冲他做了个苦脸,他也完全被蒙在鼓里啊!
太子冲礼部尚书使了个眼色,吏部尚书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启禀皇上,按照惯例,头三甲都会进入翰林院历练,榜眼和探花都授翰林院编修,独独把顾久洲一人外放,是否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