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乖乖点头，“记住了。”
顾久洲放下药膏，开始解谷小满的衣带，谷小满不由傻眼，“小五哥，你干嘛？晚饭还没吃呢。”
“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顾久洲拨开谷小满的手，没好气道：“想什么呢，我是那种急色的人吗？”
谷小满红了脸，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顾久洲无奈的摇头道：“你啊，真是让我不省心，不过，倒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谷小满睫毛眨了眨，笑嘻嘻问道：“你指的是抓程家兄妹的借口吗？”
顾久洲挑了挑眉稍，“难道我就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自古至今，所有的冲冠一怒都不是为了红颜，而是为了自己，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谷小满挽住顾久洲的胳膊，笑着道：“可我家夫君就不一样了，从来都是表里如一的翩翩君子，自然不会做这种虚伪行径。”
顾久洲笑了起来，谷小满贪恋的望着他的笑颜，自从开战，他便总是心事重重，想逗他笑一下都好难。
“小五哥，你抓程家兄妹是不是跟内奸有关？”
“我怀疑程知府就是斐羽的内应。”
谷小满撇了撇嘴，很是怀疑道：“内应有这么不聪明的吗？程蕊儿跟她哥就跟俩傻子一样，他们的爹能好到哪儿去啊？”
顾久洲戳了下谷小满身上被打出来的淤青，谷小满疼的缩了缩，顾久洲没好气道：“傻子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又聪明到哪儿去？”
“我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用脑多了，偶尔动动拳头，也是锻炼身体嘛。”谷小满嬉皮笑脸，顾久洲无奈摇头。
帮谷小满用药油揉开淤青，换好衣服，顾久洲把她搂在怀里慢慢解释道：“程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程太妃是唯一一个能在太后手下生下女儿还平安养大的妃子，程东强呢，虽然平庸，但能在锦州坐稳知府位子二十余载，定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你知道我一直怀疑斐羽在朝中有内应，一开始我以为是朝中那些大臣，或者王公贵族，可查来查去没发现异常，我便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是错的。”
“昨日我收到老师的信，信中提到宋砚秋入宫劝说太后立端王为帝，我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后宫——”
谷小满震惊的打断顾久洲，连声问道：“你刚说什么？宋砚秋劝太后立端王？啥意思？不会是沈大将军他们打算让端王当皇帝吧？他们一开始不是支持太子的吗？怎么突然改端王了？端王身子那么差，真能当皇上……”
顾久洲好笑的捏了捏谷小满的鼻尖，嗔怪道：“你别急，慢慢听我跟你说。”
谷小满闭上嘴，示意顾久洲赶快说。
顾久洲缓缓说道：“首先，端王的身子没有传言中那么差，只是为了自保才故意夸大了。其次呢，拥立端王的事，已成定局，待端王登基后，成亲王会率大军前来支援我们，我们的困局很快就要解了。”
谷小满刚要欢呼，顾久洲又道：“但是，内应揪不出来，我们的处境依然十分危险，所以我们要在大军到来之前，清理叛贼，扫清障碍。”
“你打算怎么做？我能帮什么忙？”谷小满急切问道。
顾久洲握了握谷小满的手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抓内奸这种需要动刀动枪的事儿，咱俩都不适合，我已经让沈牧洵带人布好局了，只等程知府救子心切露出马脚，就能将他们一网扫尽。”
谷小满皱了皱眉，“可沈牧洵伤还没好呢，万一斐羽还有安排的杀手锏，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顾久洲心下一滞，也许小满自己都没意识到，只要碰到跟斐羽有关的事，她就本能恐惧。
“小满！”顾久洲捧着谷小满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斐羽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们也不会再给他可乘之机，我，沈牧洵，还有你在意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因为他出事。”
“最最重要的是，沈牧洵出事跟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斐羽也会这么做，他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别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万事还有我呢。”
谷小满看着顾久洲温柔深情的眼眸，忍不住红了眼眶，顾久洲忙道：“今晚有新鲜青菜，你要是哭红了眼，看不清可抢不过沈牧洵。”
谷小满破涕为笑，使劲吸了吸鼻子道：“我才不跟他抢呢，等大军来了，咱们就能回注洲府了，我想吃多少吃多少。”
“是啊，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也不知道河道挖的怎么样了？三壮和林庆安都没管过水利，光指望那几个老河工也不知道……”
说起注洲府，顾久洲又开始担心起来，谷小满一见他这样就心疼，恨不得弄个暂停键，能让他脑子歇一歇。
“小五哥，你是怎么发现程知府有问题的？”谷小满绞尽脑汁找了个不是很费脑子，又能勾起顾久洲兴趣的新话题。
顾久洲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耐心解释道：“其实很简单，不管内奸是谁，都必然要面对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何把情报传出去？”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不光可以从情报来源，还可以从泄露速度上进行推断。”顾久洲说的起劲，拿起笔在纸上给谷小满描绘自己的推理经过，“最开始我把重点放在了京兆府，后来转向跟兵部有关的世家，发现不对后，放到后宫，果然查出了异常。几次泄密事发前，都有人看到皇太妃宫内太监从常胜门经过去往十字街方向……”
“这能说明什么？”谷小满努力撑着下巴，瞪大眼睛，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笨。
“你看，从常胜门到十字街，要经过正门、角门，然后从十字街往东就到了京兆府茅厕附近。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参军衙门的人，进出都会经过这儿，从这儿拐个弯，就可以钻入正厅和围墙只见的马蹄夹道……便是被人发现，也可以谎称自己是来上厕所，就算被搜身，搜出来的也只是没有任何文字的厕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