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这件事我也做不到了主啊，大人！”
“我求您别为难我了，您，您要是想进去，那，那您就进去吧！”
这捕头是个典型的不粘锅，看他这样子，似乎并不想跟方恒扯上关系，更不想跟回沙城的人扯上关系。
可偏偏方恒就要让他卷进来。
“别废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小人，小人，小人叫胡高楼。”
“行，胡高楼，你给我们带路，带我们去回沙城！”
胡高楼脸色骤变，小脸煞白，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人，您饶了我吧，回沙城内全是瘟疫，我要是进去了，我还能活吗？”
“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体谅体谅我吧，我求求您了大人！”
胡高楼一个劲的在地上磕着头。
牛大力此时也过来提醒方恒。
“大人，咱们得快点赶去京城，真的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方恒侧目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连忙后退，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方恒走到胡高楼身边蹲下。
“你是想感染瘟疫而死，还是现在就被我们给杀了？你自己来选！”
胡高楼顿时绝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其实此时方恒也在赌。
如果是病毒性的瘟疫，这么贸然进去，他们或许也得交代在这里。
如果是细菌性的瘟疫，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牛大力，我让你带的青霉素，你拿着吗？”
“拿着呢大人，按您说的带了几大箱！”
青霉素管够，细菌性的瘟疫不需要害怕。
“行吧，跟这位胡捕头一起进城！”
胡高楼顿时绝望往后一趟，差点就要站不起来了。
牛大力硬生生给他拽了起来，随后像是杀猪一般，将不断挣扎的胡捕头拽上了马。
“你们，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在胡高楼的哀嚎声中，众人越过了拒马，朝着回沙城方向前去。
距离回沙城越近，一种诡异的感觉也越是浓烈。
“大人，您闻到味道了吗？”牛大力靠过来小声问。
方恒的确闻到了很浓的腐臭味。
放眼望去旁边的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躺在地上的尸体。
随着马匹经过，成群的乌鸦被惊扰的在林中乱飞。
天空中也盘悬着密密麻麻的乌鸦，它们遮挡了日光，让这回沙城即使在大白天，也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
方恒一行人的寒毛根根梳理起来，每个人的手都放在刀鞘或者剑鞘之上。
如此场景氛围，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会有东西突然从旁边冲出来。
不过想象中有东西从旁边冲出来的场景并未出现，众人平安无事到达回沙城外。
“县令大人，您饶了我吧，我不能进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放过我吧！”
胡高楼依旧在哀嚎着。
牛大力实在烦躁的不行，直接将其敲晕扔在了马屁股上。
“大人，真要进城吗？城中怕是有点古怪吧？”周明小声问道。
大白天的，一个守城的士兵都没有，放眼看去，大开的城门里面一个活人也没看到。
如果是晚上，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是在白天。
大白天城中看不到人，怎么想都很诡异。
“怕了就在这里等我！”方恒勒马走向车门。
他倒是不害怕什么，因为有着保障。
其他衙役怎么可能让方恒独自进城，连忙也是跟了上来。
马蹄声落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音在城中回荡着。
周围房屋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马蹄声惊醒了什么东西。
牛大力和周明分别来到了方恒的两侧，其他衙役则是负责前后周围的境界。
众人的情绪已经紧绷了起来。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不远处房屋的门上。
仔细看去，那哪儿是一只手啊，皮肤溃烂，布满了水泡，仿佛风一吹就会让整张皮都掉下来。
随着那一只搭在门上的手出现，不少屋子里走出了人。
那些人也是如此，一个个皮肤溃烂，双目无神，宛若丧尸一般。
“保护大人！”牛大力一声怒喝，众人连忙拔剑。
“行了，都是病人，你保护我干嘛！”方恒冷声打破了氛围。
“啊？大人，这些人，这些是人啊？”牛大力只觉得这些像人的东西，或是被山魈或者妖怪感染的怪物，和人已经沾不上什么关系了。
“忘了我之前给你们种过的牛痘么？把武器收好！”
经过方恒的提醒，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当时方恒给他们种牛痘的时候，大家也是开始长水泡。
不过就只是长水泡，并没有发展到这些人这么恐怖的程度。
“牛痘算是疫苗，让你们不会感染天花，都是灭活的病毒，他们感染了真正的天花！”
天花两个字，像是惊雷一般在众人耳中炸裂。
也不怪这些人反应大，方恒来之前，天花那可是触之即死的病。
“大人，那，那，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牛大力慌了起来。
方恒直接下马，冲着众人喊道。
“让你们知县出来，或者让管事的人出来！”
周围的天花感染者目光呆滞，神情木讷，仿佛一个个已经把自己都当成了将死之人。
牛大力几人也赶忙下马。
“大人，您快走吧，要是在这里感染了天花，那可咋办啊？”
“不会，我和你们都接种了牛痘，不会再感染天花，别怕了！”方恒轻声说。
不会感染了？众人表情缓和了不少。
“那大人，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方恒稍作思考，又喊了一遍刚才的话。
可却还是没有人理会他。
“得，看来只能亲自去县衙看看了，看看能不能把人整合起来，到时候我想办法治一治人！”
别人说这话，牛大力几人不会相信。
但从方恒嘴里说出来，他们就坚信无疑。
“好嘞大人，我这就前去开路寻找县衙的方向，你们在后面跟着我！”
很快，众人来到了县衙之前。
不过这县衙和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