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就是方恒?”
王云起心底防线彻底崩坏,见到方恒的第一时间甚至不敢跟方恒对视,询问方恒的身份,也是看着方恒的脚背。
方恒仔细的打量着王云起。
身形消瘦,一身书卷气,说话时两只手不断的互相抠着。
眼神也不敢跟自己对视,一直盯着自己的脚面。
大致明白了情况,方恒转过脸告诉牛大力。
“牛大力,让客人回到车上,可能客人有身体不便,通融一下,就让他们可以在城里行车吧!”
说话间方恒拍了拍王云起的肩膀。
自闭症儿童是古往今来的难题,对待残疾人,方恒还是挺照顾的。
王云起顿时一愣,让他上车?难道说方恒想要在车上干掉他?
一旦坐上马车,方恒控制住马匹,那他可就彻底没机会跑了。
“不不不,我走路就行了,我走路就行了!”
自闭症会有很多看似离谱的要求,方恒倒是能够理解。
“行,那客人还请跟我进城。”
王云起颤巍巍跟在方恒身后,那哆哆嗦嗦的样子让方恒感觉他不止有自闭症。
或许还有小儿麻痹。
这么一个客人,他还真没接待过。
可能是同情心泛滥,虽然这人看起来也大富大贵,但方恒并不想敲诈他。
进入城门,整齐的街道,规划有致的店铺,小桥流水人家的场景。
还有不远处条条彩带,烟花歌舞升平之地。
所有场景都映入了王云起的眼中,让他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怎么样,客人还喜欢我这大坪县吧?”
方恒的声音又惊醒了王云起。
身子一颤之后,王云起赶忙说道。
“不是,我来这里……”
“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方恒问道。
王云起就这么不知不觉间跟方恒对视了。
尽管是很平常的眼神对视,可想到方恒随意就敢追杀青州府的周大人,他身子不由得又颤了一下。
“没,没,没,没事,没事!”王云起一个劲的摇头,那脑袋像是个螺旋桨一样。
自闭症确实很难相处,方恒也由衷的感觉到了。
“行吧,那就让周明安排几位先住下,若是几位有什么需求,可以让街上的衙役通知我,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会满足各位。”
就在这时,牛大力快步跑到方恒身边,小声的说道。
“大人,根据线报噶尔林昨晚在青州府最后一次露头,怕是已经到了大坪县。”
已经到了?
这人隐藏行踪的能力还真挺不错的,居然能做到不被方恒发现。
可他突然隐藏行踪,图的又是什么?
方恒疑惑间,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王云起。
这小子身子怎么不抖了?而且眼珠子一直看着衙门的方向,难不成他就是噶尔林?
可相传噶尔林身高九尺,雄姿盎然。
再看那王云起,猥琐佝偻,完全和雄姿盎然搭不上关系。
难道是他身后的两个人其中之一?
回想着王云起的表现,方恒愈发觉得他像是被绑架的傀儡。
难道噶尔林真是那两人其中之一?
带着问题,方恒再度走到王云起身边,此时王云起目光还看着衙门的方向,感叹着那衙门的雄伟巍峨。
“客人这是在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王云起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啊?你,你,你干嘛呢?”
他这心虚的样子太反常了,一个从未来过大坪县的人,怎么可能在面对方恒时如此心虚?
方恒再看向后面两个大汉,两人也是满头冷汗,像是被发现了身份一般。
难道真是噶尔林?就这几个玩意,要是噶尔林的话,方恒可能得怀疑自己支持南疆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了。
“几位,我那花满楼刚开张,既然几位是新来大坪县的客人,不妨跟我去花满楼,咱们共饮几杯?”
王云起也是对花满楼早有听闻。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就和烟錵柳巷挂钩,也将其视作一桩浪漫。
王云起无数次设想过能引得一方花魁垂青,赎身私奔,一气呵成,从此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碍于王氏的门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家中控制,别说去情楼了,他连跟寻常百姓家的姑娘都没说过几句话。
一到花满楼,王云起仿佛进入了天堂一般,眼中甚至绽放出了光芒。
嘴也不结巴了,腿脚也利索了。
“客人,不知贵姓?进咱们花满楼可都得要名牌,持着名牌才能进行消费。”
王云起身子一顿,连忙看向方恒问:“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
知道名字?方恒眉头一紧。
难道真是噶尔林?
要真是的话,还得慎重对待一下。
因为方恒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目的,明明书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行,今晚就暂请客人先在这花满楼住下,明日有对客人特意准备的节目,还请客人要做好准备哟。”
特意准备的节目?
王云起咽了一口唾沫,隐约间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王云起仿佛融入了这花满楼中。
怀里抱着姑娘,手中端着没酒。
酒过三巡酒劲上脑,王云起逐渐开始口无遮拦。
“大人,这玩意满嘴文绉绉的诗文,满嘴天下时势和治世理论,他真是噶尔林吗?”
牛大力一脸嫌弃的看着那王云起。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方霸主,或者说一方霸主的手下。
甚至连噶全民身上的那种匪气,他也不具备。
更像是一个迂腐家庭所出生的书生,满嘴理论,但连他自己都不知对错。
方恒摩挲着下巴,这情况还真是他没预料到的。
“这样吧,我去试试看,看看这人的桶里到底有多少睡。”
走到王云起身前,方恒端起酒杯。
“客人,光喝酒听曲这多么意思,哪儿有到烟花之地不赌两把的?自古酒色赌博可是不分家的哟。”
说话间方恒拿出了骰子。
周围姑娘们立刻配合着方恒将场地给清理了出来。
王云起揉着眼睛,练练摆手拒绝。
“家教甚严,从未让我参与过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