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出岫滴水不漏的法子实在是让阮氏有些着急了起来。
论聪明才智,阮氏自然难和云出岫比肩。
论口齿伶俐,阮氏自然也是比不过云出岫。
合着就是不管比什么,阮氏都比不过云出岫的样子。
最为重要的是,阮氏如今已经是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关于守卫的事情了。
瞧着已经成功的稳住了阮氏,云出岫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阮氏轻笑道:“出岫听说二婶在母亲这里,出岫找二婶有些及时,若母亲方便的话,不妨请了二婶出来,咱们共同商议。不管怎么样,母亲也名正言顺的邺城侯府夫人。这家事,母亲也应该学着料理起来了。如若不然,将来出岫出嫁了,这家事,不能掌控在母亲手里,出岫唯恐母亲被人看轻了。”
阮氏的心头颇有些意动,心头的那一抹被强压下去的侥幸在这个时候尽数浮了上来,就在阮氏打定了主意想要顺从云出岫的时候,张扬就已经从暗处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大声呵斥道:“表妹,你忘记了我们商议的计策了吗?”
张扬突然出现,让阮氏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将张扬拉到了一边,眉眼中带了几分惊恐的看着张扬沉声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出岫都说了,要教我处理侯府的家事了。”
张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阮氏,眼睛微微闭了闭,沉声道:“你真的以为,纸是能包的住火的吗?我们的事情,已经在侯府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们想要置我们于死地,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再说了,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你还指望你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你的邺城侯夫人吗?”
尽管张良在那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阮氏心头还是有几分侥幸,眸光中带着几分很明显的挣扎之色,片刻才呢喃道:“表哥,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张良气的指着阮氏的脸破口大骂,骂她没脑子,都已经这样了,还不知道三思而后行,还在这里盲目的相信云出岫,相信她说的额那些话。
知道阮氏已经是没救的了。
张良就只能将目标放在了云出岫身上,对着云出岫沉声道:“云出岫,你很厉害,你的确很厉害。可是,你今天遇到了我。就算是你有十二分的力气,你也只能在我这里使出五分来。我告诉你,你能忽悠她,可不能忽悠我。我也不怕当着你的面承认,我和她,根本不是什么表兄妹。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夫妻。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张良的。根本不是邺城侯的种。”
阮氏大吃一惊的看着张良那歇斯底里的模样,一张俏脸上满满当当的都写着惊恐,也顾不得云出岫在场,立身呵斥道:“张良,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吗?你根本就不想要完成任务了对不对?”
张良几乎已经忽略了站在一边石化状态的云出岫,冲着阮氏大吼大叫的道:“是,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不想完成任务了。我是张家一代单传!如今我的女人要带着我的儿子去姓别人的姓,张家都要绝后了,我还他.妈的管什么任务?你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还是得走。”
“可是……”阮氏还在试图挣扎,就直接被张良一把拉了过来,厉声呵斥道:“没有什么可是,原本就打算抓了姓包的那个蠢女人离开。却不想如今来来了条大鱼。有了这个女人,就不怕侯府不放我们出去了。”
“你们当我邺城侯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邺城侯威严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将张良和阮氏两个人偶读吓了一大跳。
两个人惊慌失措的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穿着一身铠甲的邺城侯缓步走了进来,那一脸的怒气腾腾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阮氏直接瘫软在了张扬的怀中,唯有张扬还坚持着,对着邺城侯不怕死的叫嚣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只是一个被我带了绿帽子的老匹夫罢了。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你来了也好,今天我就要在你面前带走你的女人。”
“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你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邺城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张良却笑得十分的张狂,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侯爷未免太过于自大了!来人,将包氏带出来。”
张良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的厢房,之前他就是将包氏捆绑在那边的。
可如今从厢房里面走出来的人确实云俊熙,云俊熙的身后,两个身强体健的仆妇扶着战战兢兢的包氏。
“你,你们……”张良这才注意到了,在这整件事情之中,云出岫原来是充当了诱饵的作用。
也就是因为云出岫进来了,阮氏和张良两个人才逐渐的放松了警惕,导致邺城侯和云俊熙两个人暗渡成仓。
看着全副武装的邺城侯父子,张良和阮氏的脸色顷刻间就已经变了,一脸狰狞的对着云出岫咆哮道:“都怪你。若非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如今人质没有了,那就由你来当人质吧。你可是比那个老女人要有用多了。”
张良话音一落,就对着云出岫扑了过去。
在他看来,他和云出岫的距离绝对能得手。
若能在邺城侯父子的环伺之下还能将云出岫抓到手中,那喜欢云出岫的那个什么景王,应该也会迁怒于邺城侯的。
到时候,云家大房一败涂地,那他们二人的任务,也能算是完成了。
就算是在中间有些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想必也是能够保得住贱命一条的。
如此想着,张良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下手的力道也就更加的轻了。
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力道太重了,给云出岫弄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邺城侯父子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一看张良的动作,就已经猜到了云出岫那边危险了,赶紧飞身去救。
可还没有等两个人近身,就听见张良一声哀嚎的倒着飞了出去,而云出岫站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邺城侯父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云出岫,眉目中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
还是云俊熙反应的快一点,飞快的的上前,护在云出岫面前,警惕的看着在地上哀嚎的张良。
原本一脸迷惘的看着这一切的阮氏突然发疯一样的冲向云出岫,头上戴着的各种簪环都凌空飞了起来,呈一种包围的姿态对着云出岫飞了过去。
云俊熙下意识的转身躲开了,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云出岫因此而被暴露在了阮氏的攻击之下。
等云俊熙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出岫已经做出了反击。
只是,云出岫并没有想到云俊熙会在关键时刻躲开,反击的速度有些缓慢,导致手掌受了轻微的擦伤。
邺城侯也不是省油的等,只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飞扑上来将阮氏制服。
到底是邺城侯喜欢过的女子,在面对阮氏的时候,邺城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纠结。
云出岫回过神来,学着阮氏的方式,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狠狠的刺入阮氏的两只脚腕儿,首先就飞了阮氏的脚。
云俊熙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脚那些侍卫们上来将阮氏给押下去。
云出岫手掌上的伤痕滴滴答答的滴着血,巧红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捧着云出岫的手心疼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老爷和少爷两个人,都不能保护小姐你一个人吗?”
若巧红此刻不提云俊熙和邺城侯还好一点,云出岫心头说不定还没有那么不高兴。
如今巧红一说,云出岫只觉得自己可怜的就像是路边的小野猫一样。
一双眸子陡然红了起来,轻轻的对着巧红摇了摇头,小声的道:“巧红,我没事。你放心吧。”
看着云出岫被巧红扶着离开邺城侯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复杂之色,就连云俊熙,脸上也有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尴尬。
忙上前一步拉着云出岫的手臂,带了三分急切的道:“出岫……”
云出岫头也不回的沉声道:“这里的事情,就拜托父亲和哥哥了。此事关系重大,还牵扯到了朝廷。父亲和哥哥最好是早做打算的好。孙巡抚和我颇有矫情,若父亲和大哥有什么需要孙巡抚帮忙的,只需要派人过去说一声。想必孙大人看在和出岫的交情上,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直从阮氏的地方回到金凤楼,云出岫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任凭巧红如何询问,云出岫都不肯开口。
直到天涯过来,将云出岫的伤口处理好,云出岫才轻声道:“殿下,出岫饿了……”
天涯向来是了解云出岫的,若非是收到了什么打击,她也不至于是如此状态。
可看着云出岫如此这般,天涯到底还是不忍心问她究竟是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样。
只是,那眼角眉梢的心疼,却从一言一行之中透露了出来。
带云出岫外出用膳之后,天涯并没有带着云出岫回去侯府,而是带着她直接去了琴冢。
谁知道,两个人前脚进了琴冢,后脚就有人来说,瑶光公主和玉蝶小姐来访,倩倩姑娘正在接待。
云出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倩倩是凭什么以女主人的身份来招呼客人?
只是这一瞬间,云出岫的理智就全部离家出走了,甩开天涯的手,大步朝着会客室冲了过去。
天涯脸色大变,赶紧冲上去跟着云出岫,眉宇间满满当当的都是关切之色:“出岫,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
云出岫眸光灼灼的看着天涯,一字一句的沉声道:“如今的我,已经是十二分的冷静了。但凡我有一丝一毫的不冷静,我就已经转身离开了。这里是琴冢,是我的地方。如今却让一个外人来替我这个主人招呼客人。殿下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冷静下来吗?”
从云出岫泛红的眸光之中,天涯明白了云出岫心中所想,含笑道:“你若还能知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那我就放心多了。去吧,拿出你女主人的气势来,去做你女主人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