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为什么婉姐说自己像父亲,可是又不准追问?
还有啊,他为什么不能来文安府,为什么必须回临江县才能安稳一辈子?
她还提起了什么远离京城,他和千里之外的京城有什么关系啊?
他又没有去过京城,也没得罪过京城里面的什么人,京城怎么会对他构成威胁?
唐天一肚子疑问,“今天能见到婉姐你,我真的很高兴,只是你的话让我糊涂了,我不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点儿吗?”
“不行,我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说什么,不然的话,你怕是会有危险。总之,你听我一句话,赶紧回临江县吧,好生过日子去,千万不要再出来了。”
独孤婉摇头,怎么都不肯说。
她何止是唐天儿时的大姐姐,更是太子妃的闺蜜,同为京城才女,情同姐妹。
当年太子蒙难,太子府被屠戮,太子妃侥幸逃出来,和她一起,在神策营的护卫下北上逃难,最后来到了文安府这里,生下了太子遗孤,太子唯一的血脉,也就是唐天。
之后太子妃难产而死,追兵也追到了文安府,没办法,草草安葬了太子妃之后,独孤婉和马六等继续北上,又行了几百里,度过文河来到临江县。
当时众人已经走投无路了,幸好临江县的唐老爷伸出援手,收留了她和太子遗孤。
自那以后,唐老爷就谎称唐天是他所出,独孤婉干脆就当起了唐天的丫鬟,在唐府照料他。
至于马六等神策营将士们,就伪装成乞丐,小贩等,在临江县四下潜伏起来,秘密保护唐天的安全。
直到唐天几岁的时候,天下已经大定,竟还有人搜查到临江县寻找太子余党。
独孤婉为了不暴露行踪牵连到唐天,就秘密来到了文安府,在龙府做了女教习,专门教授龙府小辈学习。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看着已经长大的唐天,独孤婉能清楚的从他身上看到当年太子的风采。
她真的好怕,万一被人知道唐天就是太子遗孤,只怕万劫不复啊!
可这件事情,她又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唐天一旦得知了父母血海深仇,只怕再不会留在临江县。
唐天说道:“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我唐天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你就把我当成顶天立地的男人,告诉我吧!”
独孤婉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让我好好想一想。至于现在,你听我的,赶紧回临江县,等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你。”
“不行,我和人有约定,非拿下今秋解元郎不行,决不能就那么回临江县的。婉姐,你有什么苦衷就告诉我吧。我已经是大人了,早已经成家立业,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必要担心什么,告诉我吧。”
“你真的想知道,要是我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就没有回头路,很可能一辈子活在惶惶不安中,每天都会提心吊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看谁都像是要想害你,想杀你,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唐天猛的握紧独孤婉的手。
“婉姐,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大概。马六是神策营的高手,那么厉害的人,竟然潜伏在我临江县当乞丐。还有二虎和其他的神策营将士们,都潜伏在我身边,现在更是对我忠心耿耿。现在婉姐你有那么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七七八八了。事到如今,你就别瞒着我,告诉我一切吧。”
唐天不是傻子,马六那样的神策营高手,一直听命于他,怎么可能就因为唐老爷当年对他们的恩情。
再加上今天独孤婉的表现,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来。
独孤婉道:“你不愧是他们的孩子,好孩子,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只是现在不是时机,等晚上,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我住在城西天和路,原本的杨府被我买了下来。今晚上我等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两人约定好,这就从假山的山洞里面出来。
刚出来,迎面遇到一个女子。
“呀,这不是独孤教习嘛,你这是在和男子私会?哼,亏你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啊,竟然那么不害臊,大白天就和男子私会。你等着,看我不去告你一状,把你赶出龙府!”
女子年方二十上下,身穿一套紫色的罗裙,手拿一把摇扇,瞪大了眼睛盯着独孤婉,更不忘上下审视唐天。
唐天还好,倒是独孤婉,刚才哭过,泪痕还没有完全擦去呢。
就这样儿的情形,女子想不想歪都难。
独孤婉道:“少夫人切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女子笑语道:“好啦,我刚才是说笑的。你一直独身,想要个人陪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今天这件事情,我就当没看到。只是嘛,以后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让旁人看了去。”
女子是龙府的少夫人,名叫严妙,一副贴心样儿,笑吟吟走开了。
走开前,更刻意的看了看唐天。
嗯,小伙儿挺俊俏嘛,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出奇之处,竟然能拿下一直不给男人机会的独孤教习。
鬼使神差的,唐天握住严妙的手把人拉了过来,狠狠亲了一口。
严妙眼睛瞪圆了,呜呜呜,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就被轻薄了?
亲完之后,唐天塞了一张银票进了严妙手里面,“我可不信你不会乱说,现在的话,你怕是想说出去都不敢了。刚才得罪了,这个给你做补偿,你不吃亏。”
独孤婉在边上看着呢,暗道好厉害的手段,要是当年太子有这样的果决,何至于被人谋害了?
搞定严妙,唐天和独孤婉各自离开了。
原地严妙还愣神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家里被别的男子轻薄。
不行,不能就那么饶了他。
他不仅偷了独孤教习,还轻薄自己,一定要让他吃苦头!
可是告发出去,自己被他亲了嘴的事情肯定就被抖了出去,只怕会有麻烦,万一被夫君嫌弃该怎么办。
可要是不说,不就白给那家伙亲了。
满心都是不快,严妙展开银票看了一眼。
只看来一眼,满心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全都没影儿了。
只见手中,竟然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一万两,足足一万两之多,是她从龙府每个月拿到的月钱的几十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