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身上的淡香起了反应,心里想的却不是她。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脑海里的记忆模糊得显现不出具体内容,然而稍加思索,再结合女人说的那些……是什么情况,他也能猜个八九成出来。
迟禹风眯着眼审视女人脸上不咸不淡的神色,习惯性想要从口袋里摸根烟出来。
他的烟瘾很淡,平时基本不怎么抽,今晚却反常地想要抽几根纾解纾解心里压制不住的那股烦躁。
他手指探了两次都没有摸到烟盒,这才想起刚才吸的是最后一根,烟盒刚才就扔进垃圾桶了。
“真不用我做点什么弥补你?”他手指从口袋抽出,放回了膝上,从容不迫,嘴角甚至微微勾起,“说到底这件事于我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你刚才也说了,觉得气不过所以才会去找我,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那就一次性解决,你觉得呢?”
辛意扯了下唇角,不冷不热的笑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以后再去找你麻烦,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今天说不和你计较,以后也绝对不会,况且今天你送我回来,我已经欠你一个人情,一来二往,就当抵消了吧。”
她说这话时是那般淡然,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再介意。
迟禹风深晦的眼底掠过墨汁般浓黑的色调,垂下眼帘静了会,修长矜冷的身形便从沙发上起身了。
他单手抄进裤兜,灯光下,优越的身形剪成淡色的阴影笼罩住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行,你能这么想我也乐得轻松,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辛意湿润的红唇抿了下,手指攥着毛巾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目送男人朝门口走去。
迟禹风换了鞋,拉开门的瞬间似是想起什么,回过身,“对了,厨房里有碗醒酒汤,记得喝了。”
大门一开一合,门被带上。
一室的静默,女人脸上神情很快淡下。
辛意往后仰靠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会,眼神放空看着天花板富有特色的装饰。
末了,还是缓缓起身走进厨房。
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白瓷的小碗摆在空荡荡干净到冷清的灶台上,隐隐还冒着稀薄的热气。
心间一股绵长的酸涩忽然涌了出来。
……
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
虽然宫衍说了不需要她准备什么礼物,只要晚上乖乖洗好澡在床上等他就行……裴萝依还是拉着辛意去了趟商场。
“你想好买什么了?”辛意被裴萝依挽着手腕,打了个哈欠。
如果没什么事能睡到下午三点,结果早上十点就被她从床上挖了起来,问她这么早做什么,裴萝依还一脸讶异地说看着她道,“今天是宫衍的生日啊,我昨天发微信给你了,你没看到?”
辛意闭着眼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结果有那么一点印象,应该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和那帮狐朋狗友玩得正嗨,匆匆扫了眼过了脑就忘了还有这茬。
可能不是周末,又缝上刚过午餐的时间,商场里的人流不是很多。
裴萝依一手搭在电梯扶手上,听辛意这么问,笑着回道,“你猜?”
辛意抬起半耷拉的眼皮子,瞟了她一眼,“就你那脑袋瓜子,还用得着猜?无非就是领带啊,西装什么的吧……”
似是想起什么,她眼神忽然亮了亮,旋即朝裴萝依不怀好意地挽起了唇角,“不过说起送东西,你上次送你家宫先生那份小玩意……最后用上了没?”
裴萝依显然是没料到她还记得这茬,想起那天晚上某人心血来潮说要试戴一下给她看一下效果,结果后面发展成儿童不宜的画面……她脸倏地红透了半边天。
裴萝依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强装镇定,结果还是磕磕巴巴地答道,“嗯……他试戴给我看了,还行吧……”
辛意一副“我信你有鬼了”的鄙视样,“你身上恋爱的酸臭味我觉得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
裴萝依双手捧着脸颊没好气瞄了她一眼,“要不要这么夸张?”
两个人说说笑笑,最后裴萝依买了一瓶男士香水就回去了。
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辛意不禁怀疑地问,“你确定你家宫先生会喜欢这样东西?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骚包到喜欢喷香水的男人啊?”
“他的确不怎么喷香水,不过我之前研究了下,这款味道不是很浓,他应该能接受。”
接不接受裴萝依心里其实也没底,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缺的了。
辛意之前答应了她去千屿别庄替她准备一顿大餐,两人买完东西回到千屿别庄正好是下午四点。
裴萝依说佣人都会备好当天要用的新鲜食材,她们就没有再去市场采购,直接驱车回去了。
到了看了眼时间,辛意便进了厨房准备,裴萝依嚷嚷着要帮忙,毕竟是自家宫先生的生日,虽然不是自己亲力亲为,但帮忙打下手也算是出了力吧……
结果就是——被狠狠地嫌弃了。
处理一些平时比较不常见的食材时,她惨不忍睹的技术让辛意直接把她推出了厨房,顺便关上了门。
裴萝依无奈只能去客厅看电视。
之前早就规划好了这一天,厨师这天被她放了假,别墅里只留了几个佣人帮忙。
裴萝依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切换电视频道,视线时不时地扫过安静躺在茶几上的手机。
她撅了噘嘴,还是放下了遥控器,倾身顺手把手机捞了起来。
打开屏幕,干干净净。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
裴萝依更郁闷了,明明说好今天早点回来的……
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门外传来了一番动静。
裴萝依扭头看过去,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形正巧从门外走了进来。
宫衍的注意力还停留在手上的通话里,一道身影忽然扑了过来,他伸出长臂险险揽住了小女人纤细的腰身,被她带过来的惯性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裴萝依整个人几乎挂到了男人身上,纤长的藕臂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就对上了男人责怪的眼神,她坏心眼地做了个鬼脸。
宫衍对着那头吩咐了什么,见她朝他吐舌头,自然而然地俯身在她香软的唇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