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静静淡淡的盯着她，眉压了压，像是在思索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末了，他缓慢低沉地答道，“我只是在组织措辞。”
裴萝依嗤笑了声，短促的笑声夹带着意味十足的讽刺。
“组织措辞？”
他是觉得她的智商连三岁小孩都没有？所以干脆扯出一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敷衍她？
“只要你一句话的事情，很难吗？身为堂堂宫氏集团总裁的你，只是一个解释而已，怎么听你说的，像是有多困难似的。”
她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宫衍看着她，英挺的眉心又深蹙了几许，“对我而言，很难。”
他的语气冷静而沉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裴萝依唇边浅漾的笑意顿了下，半开半阖的眼静静审视着面前放大数倍的俊颜。
依然找不到一丝散漫或是说笑的感觉。
他是认真的。
裴萝依抿了下唇，忽然对这过近的距离感到十分不自在，对那道锁着她的灼灼的视线更是无所适从。
她别开脸，挣了下就想从男人怀里退出。
男人自然是收紧了长臂，把她锁得更牢，逼着她回视他的视线。
“宫衍！”
裴萝依恨恨瞪了回去，只是她这点攻击力男人很自然的视而不见了。
他半敛着眉目，低声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会觉得很难？”
裴萝依莫名有些心慌，心跳加速的节奏感清晰地敲击着耳膜，脸上的热度一再升温，“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里……”
男人忽然低下头，抵上她的额头，淡淡的眸光中飘荡着星光般的碎末，“裴萝依，我没有经验，你是第一个，明白吗？”
裴萝依还在挣扎的身体一僵。
静谧的房间里，光线在窗幔的飘动间忽明忽暗。
静得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裴萝依迎着他温柔的视线，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那双眼里，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所以，你要的解释我需要反复斟酌，我不确定我给出的答案能不能让你感到满意，因为我没有取悦另一个人的经验，这对于我而言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所以我需要谨慎……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吗？
裴萝依再次咽了咽分泌过剩的口水。
所以她该理解成，这位云城纵横商界的新贵，掌握整个宫氏集团的总裁大人……没有谈过恋爱吗？
她都惊了……天啦噜，那他前二十多年都干了什么？
纵然脑子里充满了对这件事的震惊，但震惊之余，尚且保存着一丝一毫的理智思绪，让她还是记起了一个被她忽略很多次的细节。
“不对。”她忽然道。
男人静静看着她，覆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白净的双颊，低哑出声，“哪里不对？”
“之前……嗯，苏芝芝小姐好像提过你喜欢过一个女人。”
还是很喜欢的那种。
这句话她没有补上，因为没人这么说过，但是身为女人，对一切细微的事情，都有着难以想象的直觉能力，所以她能感觉出来，这就是她感觉到的。
话一出口，裴萝依从男人眼里捕捉到一抹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