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覆着薄茧的指腹蹭着她干净无瑕的脸蛋,“一个星期见不到,也不起来送一送?”
他语气听着有几分不舍,说着便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裴萝依被他连着吻了好几下,终于回过神了,头一撇,堪堪躲开了他的亲昵,抬手就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扣着,挣不开。
她哼了声,睨着他没好气道,“送什么,佣人会送你到楼下,还会挥手让你一路小心,这种事有人做不就行了。”
她本来就没打算起来送他。
只是醒来了,想睡又睡不着,只能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男人低眸对上她“冷淡”的目光,英挺的眉心紧了紧,嗓音也不复刚才的温和,“你认真的?”
不过是没有提前把行程告诉她,至于气成这样?
裴萝依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心更塞了,他还想凶她?
她抿了抿唇,没作声。
宫衍好笑地看着她这副表情,捏了捏她软包子似的脸,哄道,“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一点重话都说不得,是不是还得把你当成祖宗供才行?”
“谁要当你祖宗了?”
“嗯,你不想当我祖宗,你是想当我姑奶奶。”
这莫名其妙的情话来的可真是……
裴萝依娇艳的脸霎时红了一片,再也听不下去了,挣开一只手抵在他熨烫得没一丝褶皱的西服上,“走开,我要起床了。”
男人静静盯着她,没动。
她眨巴着眼,不明所以,“现在几点了,你不用赶时间吗?”
佣人很早就起来给他收拾东西,刚才行李箱已经推下去了,他现在还在这跟她磨蹭?
虽然以他的身份,错过了航班,也能很快再买到票。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宫衍似笑非笑地直起身,顺势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到腿上坐着,淡淡解释道,“嗯,港城离云城不远,直接开车过去就行。”
他看着女人娇娇嫩嫩的皮肤,眉宇间不自觉的柔和眷恋。
这几天来都没有的心态,这一刻倒是突然真的生出几分舍不得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昨天说,常常缺勤会想辞职,他定然是要把她一起带过去的。
虽然离港城路程不远,当天折返都可以,但主要是这一周的时间行程安排得很满,涉及到宫氏对新领域的规划,他只能暂时在那边呆一周的时间。
裴萝依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他说要出差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他这种级别的大忙人。
“那你别磨蹭了,快去吧,我待会也要去上班了。”
“……”
男人看着明明刚不久还在因为没提前告知他要出差而生气,这一秒就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女人,耳边幽幽响起迟禹风以前不经意的一句话。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动物。
他揽着她的腰身紧了紧,箍着她坐在他腿上动弹不得,“吻我一下。”
裴萝依,“……”
他这是……抽哪门子的疯?说好的高冷总裁范呢?
最近真是一天比一天腻歪了。
无可奈何下,她还是仰起脸在他下巴象征性地吻了下,睨着他,“这样可以了?快放我下去。”
男人最终还是走了。
裴萝依站在浴室偌大的镜子前,心里空落落的,连着眉目也黯淡了许多。
不过转念一想,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心脏又被另一个惊觉震了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那个男人了……
……
宫衍出差的第三天,裴萝依一早刚到公司,桐佳就到她的位置上找上她,满面喜色朝她说道,“依依姐,我朋友今天跟我说他回国了。”
裴萝依闻言怔了一下,有一小会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朋友是谁,然后又听她继续说道,“你让我问的我也帮你问了,但是他说情况有点复杂,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他,他当面详细地跟你说一遍。”
裴萝依终于想起来她说的是那副画的事,眉梢眼角跟着染上喜色,“真,真的吗……你刚刚说他现在在国内?是怎么回事?”
上次她跟桐佳提过这件事之后,她这几天都没有反馈消息过来,本来就是找人家帮忙,虽然着急,她也不好意思总是催她。
桐佳抱着文件,怕两人的交谈引起其他人注意,便拉着她示意她走出办公室。
两人来到休息间,关了门。
桐佳拉开在裴萝依对面的椅子坐下,一边解释道,“上次我打过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一遍,但是我听不太懂,想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他让他直接联系你,结果他说这几天可能会回国一趟,到时候一起见面就可以了。当面聊也能知道得更详细点,你晚上有时间吗?依依姐,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然后我带你过去。”
裴萝依自然没有异议,能当面询问更清楚的情况,她求之不得。
只是……心底莫名地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好像一切都太顺利了点。
不过她也没有仔细去深想,本来能追查到一点线索就已经来之不易,何况是同事热情的帮助,这样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好,晚上我跟你一起过去,”她点头应下,随即又扬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真的谢谢你了,桐佳,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找一辈子都没办法把那副画找回来。”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都觉得希望渺茫,尽管当初画作失窃的时候,她暗暗立誓一定会把画找回来。
但过去这么久,她一个人找也只是像只无头苍蝇,四处碰壁,丝毫没有头绪。
唯一的一次,就是男人用这件事要挟她,让她配合在宫老夫人和宫老爷子面前做戏。
希望能找回来吧,能找回来,她也就能了却一个心结了。
“都说不要这么客气了,是我该谢谢你才对……遇见你,真的是我的幸运呢。”
桐佳笑得眉眼弯弯,甜美可人。
裴萝依彼时只有感激,可日后回想起这句话时,就只有深深的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