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从她的脖子里抬起头，深邃的眼眸色淡淡，“怎么了？”
他这么回答，裴萝依也猜到估计是她了。
她低着头静了一会，指腹无意识地在手机边沿摩挲，“没什么。”
宫衍微仰着头，盯着她平静得看不出情绪的面孔，直觉般道，“你不喜欢她？”
听着是在询问，用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裴萝依侧过头，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的下半身大部分都贴着，上身也靠得很近，所以她这么看过去，距离更加的被拉近，几乎就是鼻尖都蹭到了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更加清晰无比地看进他幽深的黑瞳中，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不怎么习惯这种程度的视线相交，看了一秒便撇开了脸。
裴萝依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上次你让她给我做初步诊断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嗯……”
她一时间找不到词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沉吟了会才继续道，“她不像是个医生，更像是个……什么团队的领导。”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医生起码都是温和可亲的，而不是她那种位居上位的架势，还有咄咄问人的气势。
她当时在现场充当的是病患的角色吧？她对病患都是那一副态度吗？
宫衍当时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从女人脸上捕捉到的东西，也能猜到七八分。
梁月在心理医学这个领域如今达成的成就，除了她自身在这方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外，当然也少不了医疗器械起家的梁家在背后的鼎力支持，她才会一路这么顺利。
只是一个人如果从始而终都太过顺利，难免会戒不掉一些与生俱来的傲然。
宫衍自然不会去在乎这些，他看中的，是她的真才实学，有能力的人，他不会介意她本身携带的小瑕疵，更何况，这个瑕疵于他或者眼前这个小女人，基本是可以忽略的影响。
静了片刻，他道，“她是整个云城在这个领域最有资质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现在要重新联系其他医生，短时间内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合适的人。”
裴萝依从头到尾都没有要他把人换掉的意思，他这么说，她当然要解释了。
“我没有让你把那个梁医生换掉的意思，你已经安排好了的话，就按你原先安排的来吧，反正治起来应该都差不多。”
她一直没把溺水的事情当回事，因为除了不能近水外，这件事几乎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这么久以来她也没动过去治好的心思。
宫衍抱着她，听着她满是无所谓的语气，落在她腰间的长臂收了收，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下颌线条绷紧了几分。
裴萝依察觉到他的异样，不明所以看过去，“怎么了？”
“你上次说溺水是因为潜到很深的地方……以后不许这么胡来了。”
说话间，男人靠回了她的脖子里，不容置喙的语气一经低哑的嗓音说出来，就变了点味，多了些……宠溺温情的感觉。
裴萝依一开始的抵触渐渐放松了下来，纤长白皙的手臂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抱上男人的脖子。
她把脑袋枕在他宽阔的肩上，嘟哝道，“正常情况下我也不会这么冒险啊，那天会溺水，是因为我潜下去的时候，看到海底的礁石上有一条项链……”
她还没说完，宫衍就抬起头，英挺的眉心皱起，“项链？就因为一条项链，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裴萝依，我是该说你穷酸，还是说你没点大脑？”
“我还没说完呢，”被他凶狠盯着，裴萝依跟着直起身，“那条项链不是一般的项链，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设计很特别，如果你看过了肯定也会觉得……”
话说到末尾，她被男人冷沉的视线盯着，已经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宫衍眉头已经是深蹙着了，“说完了？很漂亮，漂亮到你能拿命去捡？”
说她潜水太多，脑子进水他都信。
裴萝依低下头，抿着唇不说话。
那条项链确实漂亮，她当时也是没有想那么多，念头一起，就潜下去了，哪知道会突然脚抽筋……
听把她救上来的同伴说，她被救起来的时候人都昏迷了，手上却紧紧攥着那条项链。
宫衍见她不说话，手指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冷声道，“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裴萝依不喜欢他这凶巴巴的样子，也来了气，伸手就要掰掉他的手，“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变脸就变脸。”
这次男人没怎么用力，手一下子就被她扯了下去。
只是两人的距离也因为这一番动静贴得更近。
裴萝依掀起眼皮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莫名地，开始有些心慌。
男人似笑非笑，“你才知道我说一出是一出？”
说罢，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吻便落了下来。
裴萝依睁着眼，感受着不属于她唇上的凉意。
菲薄的两瓣薄唇在她唇上肆意碾压，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出神，男人狭长的眼微微睁开，携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松开了一点距离，“闭眼。”
不同于上次带着惩罚性质的吻，男人这次的吻几乎可以用温柔两个字形容。
薄薄的，染着凉意的薄唇贴着她的，轻轻摩挲了几番，随之才探进了她的唇腔，卷起她的舌舔吮。
裴萝依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顺着感觉闭上了眼，再反应过来，男人原本搭在腰侧的大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安分地滑到了裙摆的位置，有意无意地轻抚着。
她伸手去推，手腕却被攥住扯开。
浑身虚软无力，只能感受着男人身上传过来的逐而上升的体温。
“宫衍……”
喘息间隙，她迷离的视线撞进男人深入寂夜的眸中，思绪一片紊乱。
“乖。”
男人沙哑到极致的嗓音低低蛊惑着她的神经，下一秒，那张俊颜再次压下。
裴萝依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等再次抽出点思绪时，陡然间才感受到屁股下某处隆起一具炙烫的物体。